海峡隧道的光缆在午夜泛起幽蓝，英盯着监控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恍惚看见十九世纪海底电报的铜芯。法的手指突然闯入视野，在触摸屏上划出塞纳河的形状，指甲盖还沾着欧盟峰会时蹭到的蓝白红三色漆。
"Tu regardes nos câbles sous-marins comme tu regardais mes dépêches."（你看海底光缆的眼神，和当年看我的外交密电时一样）法的香水味里混着柴油气息——抗议者的燃烧瓶刚在巴黎街头炸开第十二朵橙红的花。
英的虹膜倒映着警报红光："At least the cables don't get intercepted by your mistresses."（至少光缆不会被你的情妇们截获）他刻意用了复数，就像1830年发现法在布鲁塞尔同时养着三位歌剧演员时那样。
全息投影突然弹出紧急新闻：加莱难民营的无人机正掠过夜空，像当年敦刻尔克上空的梅塞施密特。法的智能手表震动起来，苏伊士运河的股票代码在表盘上淌成一条虚拟的尼罗河。
"Regarde,"（看）法突然指向玻璃幕墙外，一艘锈蚀的货轮正经过多佛尔白崖，"Elle porte notre drapeau."（它挂着我们的旗帜）——那面象征英法海底隧道合作的蓝底黄星旗，如今褪色得像被遗忘在阁楼的结婚证书。
英的西装内袋里，黑莓手机压着一片风干的玫瑰。2016年脱欧公投那夜，法在唐宁街10号的后花园扯下它时，刺扎进拇指的伤口至今留着淡紫的疤。
"Your roses always die too young."（你的玫瑰总是死得太早）法用沾着电子烟油的手指碰了碰钢化玻璃，上面还留着去年G7峰会时英砸上去的威士忌酒渍，"Comme notre traité sur l'immigration."（就像我们的移民协定）
全息屏切换到基辅的实时画面，爆炸闪光在英的领带夹上跳动——那是法在克里米亚危机时送的礼物，刻着"Perfide Albion"（背信的阿尔比恩）的花体字。
"Remember Minsk?"（记得明斯克吗）法突然切换成俄语，2015年他们在冻原上共享过同一支伏特加，"Ты тогда сказал..."（你当时说...）
英的智能眼镜突然弹出警报，打断未尽的斯拉夫语。北溪管道的数据幽灵般浮现在镜片上，让他想起1944年他们共同破译的恩尼格玛密码。
"Putain de Brexit."（该死的脱欧）法踹了脚量子计算机机箱，震落一张泛黄的照片：2003年伊拉克战争投票时，他们在联合国洗手间交换的纸条，上面还留着香槟写就的"non"和"yes"。
夜航飞机划过海峡上空，航迹云切开残缺的月亮。英突然抓住法的手腕，触到皮下植入的欧元芯片——那下面埋着更古老的伤疤，1815年威灵顿的子弹曾在那里留下焦黑的沟壑。
"Je hais..."（我恨...）法的声音被防空警报切断，远处核电站的冷却塔正喷出象征紧急状态的紫色烟雾。
当第一道阳光刺破云层时，他们发现彼此站在全息沙盘的两端，英吉利海峡的投影在脚下闪烁，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法弯腰拾起掉落的军情六处U盘，插进自己后颈的神经接口。
"À la prochaine guerre?"（下次战争见？）他的视网膜上流过一行古老的凯尔特语——那是英在圣女贞德火刑那夜，刻在鲁昂地牢墙上的诅咒。
监控屏幕突然全部熄灭，历史书里永远空白的第404页，终于浮现出他们从未签署的停战协议。
"蓝光屏幕照不亮羊皮纸上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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