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的指尖刚碰到那摞牛皮纸档案袋，余宇涵就像触电般扑过来。橡木书桌被撞得摇晃，台灯倒地的瞬间，十二本笔记本像多米诺骨牌般接连滑落。
“别看！”余宇涵的声音劈了叉。他抓住许棠手腕的力道让发箍裂纹硌进她皮肤，雪松香滚到两人脚边，玻璃瓶碎裂的声响中，八份标着人名的档案已经散开在木地板上。
张极的药单最先闯入视线盐酸帕罗西汀的处方单上，余宇涵用红笔圈出“焦虑伴随失眠”的诊断结果，页脚标注着“3月14日断药”。左航父亲的高利贷借据复印件旁贴着还款计划表，最新记录显示“典手表抵债”。苏新皓的心理咨询预约单被钉着便签：「创伤后应激障碍？询问时避开D大调奏鸣曲」。
“你监视所有人？”许棠蹲下去捡纸张时，膝盖压到穆祉丞的档案。塑料文件夹弹开的瞬间，监护人委托书的公章刺痛她的眼睛——母亲娟秀的签名旁边，穆祉丞的身份证复印件清晰显示着签约日期：正是她离家出第三天。
余宇涵的呼吸声在耳边变得粗重。“上周三凌晨两点，张极在厨房摔了六个盘子。”他忽然抓起张泽禹的档案，泛黄的超市小票上记录着安眠茶购买记录，“但他第二天给你做的早餐里，南瓜粥熬了四十分钟。”
月光从纱帘缝隙漏进来，在苏新皓的演出海报上切割出惨白的条纹。许棠捏着穆祉丞档案的手指开始发抖，委托书附加条款里写着：“确保许棠不与生父接触”。母亲的字迹她绝不会认错，那个“棠”字最后一勾总是微微上扬。
“朱志鑫的过敏源记录，张峻豪的摩托车年检提醒...”余宇涵的指甲在地板上刮细痕，“保护从来不是请客吃饭。”
许棠猛地站起来，档案袋擦过台灯残骸发出刺啦声。书桌抽屉因为剧烈晃动自动滑开，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八个透明文件盒。每个盒子上贴着姓名，张极的那盒里露出半截撕碎的挂号信。
“穆祉丞知道吗？”许棠踢到滚落的藏书章，铜质印章在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咚响，“我妈妈付他多少钱当保姆？”
余宇涵的虎牙在下唇咬出白印。他抓起左航的档案抽出张照片——暴雨中的公交站台，十六岁的许棠正把伞塞给拾荒老人。“去年冬至，左航跟踪你到城西旧巷。”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时间地点，“他当时口袋里有枚钻戒。”
窗外的摩天轮突然熄灭，游乐场闭园的广播隐约传来。余宇涵跪坐在散落的文件中间，脖颈后的碎发被汗水黏成深色。“我们都在用自己方式爱你他按着苏新皓档案里被咖啡渍晕开的琴谱，“隐瞒也是。”
许棠的耳垂突然发烫。她摸到耳后那颗小痣——照片里这个角度根本拍不到，除非拍摄者就站在她枕边。床头柜上的牛奶杯突然浮现无数细节：每晚杯底沉淀的薄荷叶，温度永远保持在58度，杯垫下偶尔压着的退烧贴。
玻璃爆裂的脆响从走廊刺进来。余宇涵扑向门框的动作带倒了墨水瓶，蓝色液体漫过张峻豪的摩托车驾照复印件。许棠抢先拉开门，应急灯闪烁的走廊尽头，张极站在阴影里碾碎的药片正从指缝簌簌下落。
“盐酸帕罗西汀。”张极的球鞋踩在玻璃渣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药瓶碎片在他掌心反着冷光，“真巧，我今早刚停用这个。”
Mu以后可能会文字和对话换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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