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程暖在物理教室门口拦住了俞川。
"谢谢你还我笔记本。"她直接说道，决定不再绕弯子。
俞川点点头，准备绕过她进教室。
"等等。"程暖鼓起勇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戴着耳机？如果打扰到你，我很抱歉。"
俞川停下脚步，沉默了几秒，然后出乎意料地摘下了右耳的耳机递给程暖："听一下。"
程暖疑惑地戴上耳机，随即被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惊得皱眉："这是...？"
"我十岁时遭遇车祸，听觉神经受损。"俞川平静地解释，"日常噪音对我来说是折磨。耳机里有特殊的声音过滤系统。"
程暖震惊地看着他："所以你不是讨厌大家...只是生理原因？"
"都有。"俞川难得地多说了几句，"人群和噪音让我焦虑。音乐...能帮助我集中注意力。"
这一刻，程暖突然理解了许多事情——俞川的独来独往，他的突然离席，甚至是他对那只流浪猫的温柔。
科技节当天，一切准备就绪，却在开幕式前十分钟突发状况——主音响系统发出刺耳的啸叫声，吓得同学们纷纷捂耳。
"怎么办？马上就要开始了！"学生会主席急得团团转。
程暖深吸一口气，走上舞台："各位同学，看来科技迫不及待要展示自己的'声音'了。"她的玩笑缓解了紧张气氛，"在技术人员解决问题前，让我们先进行不需要音响的环节..."
她流畅地调整了流程，台下观众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她注意到俞川已经蹲在音响设备旁检查线路。
十分钟后，就在程暖即将介绍完最后一个不需要音响的展区时，音乐突然响起——系统恢复了！
俞川从设备后走出来，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程暖回以灿烂的笑容，看到他嘴角也微微上扬。
活动取得了超出预期的成功。傍晚，程暖在天台找到了独自看夕阳的俞川。
"原来你在这儿！大家都在找你合影呢。"她递给他一罐汽水，"今天多亏了你。"
俞川接过汽水："你的临场发挥很棒。"
"彼此彼此。"程暖靠在栏杆上，"对了，那天在笔记本上...你看了多少？"
"足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音乐的人。"俞川看向远方，"很少有人能听懂我想表达的情绪。"
"你的琴声里有种...孤独的美丽。"程暖小心地说，"就像一个人在茫茫大雪中行走。"
俞川转过头看她，眼神中有惊讶和一丝感动："很准确的描述。"
他们沉默地喝着汽水，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突然，俞川开口："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钢琴家。车祸后，医生说我的听力会逐渐恶化...可能等不到专业训练的那天。"
程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表示安慰。
"你呢？"俞川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当作家。"程暖笑了，"记录普通人不普通的故事。比如...一个听力敏感的天才钢琴少年的故事。"
俞川摇头，但表情柔和了许多："听起来很无聊。"
"才不！"程暖兴奋地说，"你知道吗？你可以教我物理，我可以教你...嗯...怎么和人聊天不把对方吓跑？"
令她惊喜的是，俞川竟然轻笑出声："成交。"
从那天起，他们的关系悄然改变。午休时，俞川会出现在程暖常去的图书馆角落；放学后，程暖则光明正大地去音乐教室听俞川弹琴。他教她解决复杂的物理题，她则帮他练习与人交流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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