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隔阂与理解

接下来的日子，俞川明显疏远了程暖。他不再去图书馆，甚至调整了练琴时间。偶尔在走廊相遇，他也只是点头便匆匆走过。

程暖试图找他解释，但调座后他们连上课都不在一个区域了。更糟的是，论坛谣言持续发酵，有人匿名爆料俞川"初中时曾因打架被记过"。

周五放学后，程暖决定无论如何要跟俞川谈谈。她等在音乐教室外，从日落等到天黑。终于，钢琴声停了，门被推开。

俞川看到她，明显一怔："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程暖站起身，腿已经麻了，"我们需要谈谈。"

俞川犹豫片刻，还是让开了门："进来吧。"

音乐教室里，程暖直接问道："为什么躲着我？因为那些谣言？"

俞川靠在钢琴上，手指无意识地按着一个键："你不该被牵扯进来。和我走得太近对你没好处。"

"我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

"但我在乎。"俞川的声音突然提高，"你知道他们说的不全错。我确实...有问题。初中时我确实差点动手，因为那个女生不停地扯我的耳机。"

程暖第一次看到他情绪失控的样子："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你的情况..."

"我不需要同情。"俞川打断她，"这么多年我习惯了独自一人。你出现后...我差点忘记了保持距离有多重要。"

程暖走近一步："那现在呢？你要因为几个谣言就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

俞川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你父母找过张老师...要求把你调离我旁边。我理解他们的担心。"

程暖瞪大眼睛："他们去找张老师？我不知道这件事..."

"这不重要。"俞川摇摇头，"他们是为你着想。我查过了，我的听力确实在恶化...医生说可能是创伤后遗症随着压力加剧。谁知道哪天我就完全听不见了呢？"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却让程暖心如刀绞。她想拥抱他，却不敢贸然行动。

"至少让我陪你去看医生。"她最终说道。

俞川看着她，眼神复杂："为什么？明明有那么多更'正常'的朋友可以选择。"

"因为..."程暖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喜欢听你弹琴，喜欢看你解出物理题时眼睛亮起来的样子，甚至喜欢你直言不讳的说话方式。这就是原因。"

俞川愣住了，似乎没预料到如此直接的告白。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不要求你现在回应什么。"程暖微笑，"但请别推开我，好吗？"

最终，俞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这已经足够让程暖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了。

离开音乐教室时，程暖注意到墙角放着一副摔坏的耳机。她突然意识到，俞川今天一直没戴耳机——他为了听清她说的每一句话，默默忍受着噪音的痛苦。

这个发现让她整晚都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