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将笔录纸推过桌面：“姓名，年龄，住址？”
"周子航，27岁，江北新区黄河路106号。"男人轻轻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黄金戒，戒面在问讯灯下泛着泪光，"最后一次见面是周日下午五点，在她家楼下买了粢饭团。"
老民警用笔帽刮着高铁票存根上的防伪涂层："公司要求你们两天断绝通讯？"
"是的，我们要保密研发。"周子航突然把左手举到灯下，"这戒指是我们一起挑的......悦不可能自杀，绝对不可能！"他哽咽着。
观察室的小民警核对完行程记录，朝单向玻璃比了个确认手势。
"周先生，看仔细了。"老陈用手指戳停在第5分20秒，放大女人的侧脸，"这是你未婚妻吗？是她吗？"
周子航的瞳孔随着重播的画面剧烈收缩。他抓起平板死死按在胸口，直到视频里的人影没入江水时，才从喉咙里挤出的"是"。
沈翊办公室内，沈翊与李晗正在观看监控视频。镜头蒙着密集的雨痕，画面只拍到王悦的上半身，她攀上栏杆，头发发黏在颈侧，侧脸随着翻越动作逐渐模糊。入水炸开的浪花很快被灰白江水吞没。
炭笔尖悬在速写本上方许久，最终在纸面晕开一团团灰色。沈翊将监控时间戳"17:03:21"反复描成黑洞，画纸上女人落水的水花始终蒙着薄雾。两人将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
法医拿着报告推门进来，对沈翊说："RT7硅藻样本和江边检测结果一样。"沈翊刚点头，走廊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两个民警搀扶着王悦爸妈走进来，王悦妈妈哭得整张脸都肿了。李晗把监控录像划到栏杆边的画面播放，视频里的女人攀越栏杆，坠入江里。王悦爸爸盯着屏幕突然捂住心口，王悦妈妈拿着纸巾指着画面喊："是她是她......"话没说完就瘫在地上大哭。沈翊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说不出来，与李晗一左一右把王悦父母搀起来走到了警局大门。
四人刚走到警局大门前，正撞见周子航佝偻着背往外挪。王悦妈妈突然甩开沈翊的手，一巴掌带着风声扇在周子航脸上："都怪你非要带她来北江！都是因为你才自杀的！"手指甲在他鼻梁上刮出血痕。
周子航踉跄着撞上警局大门，震得门框哗啦响。他哆嗦着掏出手机指向屏幕——屏保上是王悦戴着项链、亲昵拿着戒指对镜头嘟嘴的照片。"她绝对不会自杀的！绝对不会！"周子航哭喊着，"我们约好了结婚的......"
"你在说什么！闭嘴！闭嘴！"王悦母亲双手扑打他肩膀。周子航突然扑通跪在沈翊跟前，额头重重磕向地面："拜托您了警察先生！"沈翊连忙扶他，却被他攥住手臂："王悦是跟着我这个穷小子出来的......我没钱没本事，可她还是喜欢这样的我！我发誓要一辈子守护她！"他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求您查清她的死因......"
沈翊抓住周子航胳膊往上提，掌心压住他发颤的肩膀："我以警徽起誓，会给你个交代。"转头朝值班室扬声："小张，开车送他们去招待所。"看着民警半扶半抱地把人塞进警车。
李晗从背后看向沈翊，恍然看见沈翊与杜城的身影重合。
他转身把李晗手里的文件夹抽走："你去休息会儿吧，我亲自去王悦跳河现场看看有没有指纹、脚印，还有遗落的手机或者遗书之类的。"
"我跟着你吧。"李晗不放心道。
"没事，现在我可是江北的盾牌。"沈翊给李晗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江边：
沈翊正伏在栏杆外侧和警队其他人采集样本，身后突然响起摩托急刹声。蒋峰摘下头盔："李晗非得让我看着你，怕你遇到什么危险！那丫头刚给我打了三通电话，说什么沈老师查案不要命......再说了你喊游泳好手不叫我，我可是除杜城外警局第一名！"
"替我谢谢她的三通电话。"沈翊喃喃道，"现在我是第一名了。"
只见沈翊望向江面，戴好手套开始助跑。蒋峰抬头的瞬间，看见他双臂展开，跃入江中。
"沈翊！"蒋峰惊呼！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