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刑侦办公室
晨光穿过百叶窗，蒋峰正用抹布擦拭着杜城办公桌上的招财猫摆件，手指在猫耳朵上刻意多转了两圈。
"注意看，这个位置要重点保护。"蒋峰煞有介事地敲敲桌面，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家注意注意了，从今天起这就是重点文物——蒋峰队长战略指挥中心。"
李晗咬着苹果，"战略指挥中心垃圾桶里怎么全是雪碧罐？"她脚尖一勾，垃圾桶里叮铃哐啷滚出三个空罐，"哟，还是健次代言的..."
"嘘——"蒋峰突然竖起食指，皮鞋在地砖上碾出半圈，"听见了吗？是自由的声音。"他张开双臂转了个圈，"城队不在！沈老师也去京都了！我蒋某人终于混出头了！"
一旁老陈的座机突然响起，“哦，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随后眼珠在蒋峰身上转了转，他忽然捂住话筒，"小蒋啊，你要不要..."
"放着我来！"蒋峰一个箭步抢过电话。"您好这里是北江分局刑侦队，我是队长兼负责人蒋...哎张局？！"
李晗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要接重大案件了蒋队长？"她故意把队长字咬得清脆，"上回你说要独立指挥跟踪贩毒案，结果……"
"那次是意外！"蒋峰耳尖通红地挂断电话，"这次绝对专业！"他抓起外套就往身上套，袖口却卡在手肘处，"老陈，李晗我们走，咱先摸清门路，先去失踪的家属家里唠唠，李晗你...你笑什么？"
单元楼门前，老陈整理下衣服："小王家的奶奶有心脏病，说话注意着点。"警服口袋里露出半截速效救心丸，浓重的檀香味从楼道里飘出来。
"放心绝对专业，按流程办事，让领导放心！"蒋峰拍了拍胸脯保证，作势要按门铃的手悬在半空。
李晗晃了晃正在充电的执法记录仪："上回你在李大妈家踩坏人家祖传的腌菜缸..."
"你好，北江警局！"李晗敲了敲门。门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链条锁哗啦响了三声才打开。陈旧的铁门带起一阵檀香风，扑在三人警服肩章上。
一位老奶奶从防盗门探出半张脸，眼白泛着浊色："云云有消息了？"她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枯枝似的手指抓住李晗就要拉进屋内。玄关处立着个佛像，点燃着几柱香。
王奶奶颤抖的手将茶碗推过茶几，老陈摊开记录本："我们再来问问您，想了解下其他情况。您上次说到王小云上学放学经常坐公交车？"
"是的，她经常在车上给我织手套，孩子孝顺。"老人的手指蜷了蜷，"上周三下雨，她还把新织的手套..."李晗瞥见桌子上搁着副毛线手套，食指处有个未收针的爱心补丁。
蒋峰托着腮帮："上周三的监控显示小云17点28分准时出现在214站台。"他平板上定格的画面里，少女正踮脚张望来车方向。
张雨家
"我女儿最守时！"张雨母亲将手机壳按在胸口，锁屏照片是少女在214站台比耶的自拍，食指恰好指向画面边缘的梨花枝："她说这个站台的梨花开得像雪..." 窗外的梨花瓣飘进来，粘在手机壳的贴纸上。
警车内老陈将214的站台监控视频调出来。"虽然失踪地点不同，但是都去过那里……"车载空调吹散他肩头的檀香味，"目前还没有有用的线索，我们先去那边探探路。"
214站台
蒋峰抬腿就是一脚，歪斜的垃圾桶"哐当"砸在树根上，惊飞了树梢的麻雀。"这破地方连个监控死角都找不利索！"
"你当拆家呢？"李晗蹲在翻倒的垃圾桶旁，塑胶手套扒开黏糊糊的塑料袋，"哎，你们看这是……"话音突然卡住，她举着镊子的手悬在半空。
老陈正用保温杯底蹭广告牌上的锈迹，闻声扭头："见着耗子窝了？"
"王小云织的手套！"李晗手腕一抖，湿漉漉的毛线团展开个食指破洞，"上周三下雨，小云就是戴着这个..."
蒋峰警棍"咣"地敲在铁栏杆上："能确定？"
"毛线是王奶奶特地从庙会买的染线。"李晗翻过手套内衬，"那天她给我显摆过..."
老陈突然把保温杯往广告牌铁架上一磕，"当啷"声震得铁皮嗡嗡响。整块《不孕不育广告》的挡板突然歪斜，露出底下黑黢黢的夹层。
"搭把手！"蒋峰警棍"咔嚓"弹长三节，插进生锈的缝隙，"一、二——"
"轻点！"李晗一巴掌拍开他胳膊，"证物让你撬碎了咋整？"她用指尖灵巧地挑开螺丝，铁皮"哗啦"掀开的瞬间，陈年灰土扑了蒋峰满脸。
"咳咳...这他娘是垃圾站啊？"蒋峰挥开眼前的蛛网，忽然僵住——半截泛黄的小票正被穿堂风卷着打旋儿。
李晗镊子"啪"地合拢，"洁馨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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