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这个套餐多划算。"男人用圆珠笔尖把宣传单戳得哗哗响，"充三十块洗衣卡送两节美妆课，还包汉服造型。"
李晗拿过宣传单："两节课能学会这么多花样？"她指着宣传单上的样图，"这模特倒是不错。"
"嘿嘿，不错吧！"男人掏出手机划拉相册，"您看上周结业学员的作品，第二节课就教改妆技巧，不满意还能免费重修。上课地点在城西湿地公园对面，那边新装修的文创园特别适合拍古风外景。"
李晗把棒棒糖咬得咯嘣响："还挺偏的。"
"那边景色好！适合外景拍摄。"便利店突然响起电瓶车的警报声，男人手抖着按灭了手机。蒋峰在门外把共享单车锁弄得咔咔响。李晗将宣传单塞进牛仔裤后袋："正好明天要去湿地公园拍照呢，我去瞧瞧。"
警局内蒋峰把广告单摔在桌上："这破班非去不可？两个月失踪两个姑娘，你当是去美容院做护理呢？城西公园有三个未开发出入口，去年查获的人口贩卖中转站就在那附近！"
"所以更需要有人进去确认，这是唯一的线索，并且这地方离214站台很近。"
"两年前缉毒队的小周也是这么说的！"蒋峰一拳砸在桌子上，"结果被注射过量海洛因扔在垃圾场！"
李晗摸了摸自己的警徽："我是警察。一直以来都是你们带着我，现在我也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蒋峰转身盯着局长，"办案流程里明确要求，卧底警员必须具备A级格斗认证，而李晗去年考核成绩是C+。"
张局拍了拍蒋峰的肩膀："沈翊传来犯罪画像，该团伙专门挑选性格温顺、社交简单的女性下手。＂
"这正是我的优势。"李晗抓起宣传单，指尖划过模特照片，"他们需要的是听话的学员，不是能徒手制伏歹徒的女战士。"
蒋峰抄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我现在就带人封了那破地方！＂
"然后打草惊蛇？"李晗砰地抵住门，"几个姑娘活不见人，她们怎么办！"
蒋峰眼底泛红："你当自己是超人？"
李晗伸手整理蒋峰的衣领，掌心贴着他砰砰直跳的胸口突然顿住："你不是在外面吗。"
时间跳至21:13，张局传达指令："李晗明早到技术科，把第二代军用级改装纽扣定位器缝进肩带内侧，信息传输模块集成在搭扣里。预注式拮抗剂埋进耳后发际线，防昏迷。湿地公园东侧在建的通信基站。"张局抽出红笔在地图上画圈，"特警队会在那里架设热成像仪，发现危险立即强攻。"
湿地公园指挥车内（次日）
蒋峰蹲下收紧李晗的鞋带："第三遍，半小时发平安码。"
张局叮嘱："安全第一位，不要逞强。"李晗将发卡别进刘海："台词太老套了，领导。"
裂开的柏油路面上冒出几丛荨麻，李晗拿着宣传单按照墙上的箭头找到培训地，深呼吸让自己不要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出任务。"
岗亭窗户突然推开半扇，一个女人嚼着口香糖探出头。"是预约体验课的客人吧。"姑娘袖口滑出半截纹身贴，"叫我阿棠就好。"她亲昵地挽住李晗胳膊往院里带，"走，老师在里面呢，小心台阶。"
李晗用摩斯密码小心翼翼敲击着搭扣，向外界汇报平安。靠墙的汉服衣架挤得歪歪扭扭，是几十套绣着金线的齐胸襦裙。
"抬头！"化妆老师戴着手套托住她下巴，美妆蛋重重压上眼睑。教室四个角落挂着仿古宫灯，灯罩里却装着球形摄像头。李晗数着镜中反射的学员人数，算上她有十几个。"眼影要晕染到太阳穴哦。"更衣室的布帘突然被掀开，三个学员抱着汉服进来。李晗借口找发卡溜向走廊。
整栋楼共有三层，她的化妆间在二楼。李晗在走廊里细细观察着，小心翼翼数着步数登上三楼。经过七扇门后，在第八扇门前突然驻足——那熟悉的淡淡香味正从门缝里渗出来，是鼠尾草！她在王小云事件后辨别过这种香味。
李晗蜷缩在配电箱阴影里，盯着门缝里。她贴着墙根挪动，用发卡轻轻勾住门把手。屋内突然响起转椅滑动的声响，听到对话声音："上批我已经送出去了，这批又新到十来个。
"靠！上次有个女人溜出去了，溜到那个214站台上了！"
"你个混球！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那女人有没有留下东西？"
"慌个球！大半夜鬼去那破荒地？再说监控就是个摆设。我里里外外都翻遍了，毛都没少一根。你还不信我？老子比猴还精！"
"行吧，这事儿我就不往上报了。最近条子盯得死紧，老大发话干完这票就先收手，你自个儿把招子放亮点。"
李晗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动静。突然勾住门把手的发卡反光，转椅猛地转过来时，她闪身滚进隔壁工具间。男人趿拉着拖鞋走近，李晗摸到工作台上的热熔枪。当他的影子漫过门框时，一只老鼠蹿了出来。"又是老鼠。"男人嘟囔着甩上门。
李晗按住怦怦直跳的胸口，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她闪身躲进二楼洗手间，确认厕所无人后反锁隔间敲击搭扣：哒、哒哒——「确认受害者已转移未知地点，申请继续追踪新坐标，请求指示」。
胸口搭扣传来三短一长的震动——同意，遇到危险立即停止任务。
李晗推开化妆室的门。化妆室只剩下一个化妆师。"就我们？"李晗摸着扶手。"其他学员去更衣室挑发饰了。"化妆师勾起她的下巴，眼影刷扫过眉弓时突然停顿，"你睫毛膏沾的有点多。"
更衣室的布帘忽然被吹起，帘脚隐约露出男士靴底。"该定妆了，闭眼。"化妆师按下定妆喷雾喷头，柑橘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乙醚气息。李晗屏住呼吸佯装调整坐姿。身后的布帘忽然晃动，一个黑影闪身贴近。浸透麻醉剂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此时李晗后颈的微型植入体及时释放拮抗剂保持清醒。她假装晕倒，睫毛轻颤着垂下，任由胶带封住嘴唇，被拖进货车后备箱。
李晗在颠簸中撑开眼皮，铁皮缝透进了微光。她数了数，有十五个昏迷的女孩。她将耳朵贴在厢壁，数着车轮碾过减速带的次数，轻轻敲击胸前的搭扣传递消息。
五公里外的指挥车里，张局盯着热成像图上的移动红点。蒋峰带着刑侦一队的三辆便衣车正混在晚高峰车流中，每隔三百米更换跟踪车辆。技术员突然举起手："信号源加速了！正在往跨江大桥方向移动！"
"启动无人机编队，切换热源追踪模式。"张局按下耳麦，"蒋峰！蒋峰！不要跟得太紧，目标车辆装有反跟踪装置，保持五百米以上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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