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峰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前方那辆货车突然偏离主路，拐入崎岖的山道，扬起的尘土模糊了尾灯。他摸出对讲机："张局，目标往盘山公路去了。"
片刻后张局回应："放着省道不走钻山沟，看来山上十有八九藏着他们的老巢。小蒋，你现在的车距是多少？"
"五百米左右。"
"保持六百米安全距离，必要时弃车追踪。这帮人反侦察意识很强，注意路边的断枝和碎石，那可能是他们布置的警戒标记。"
货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李晗的额头重重磕在车厢铁皮上。不一会儿耳畔陆续响起尖叫声——车厢里女孩们陆续苏醒。惊恐的女孩们疯狂地撞击着车厢。
货车戛然停住，刺鼻的铁锈味在车厢里翻涌。一个满脸横肉的刀疤男拎着钢管砸开车厢。他啐了口黄痰，钢管刮过车体迸出刺耳锐响："都他妈闭嘴！"
只见钢管捅进车厢，蜷缩在角落的短发少女牙齿深深陷进下唇，咸腥的血珠顺着下巴滑落。旁边的女孩被吓哭，车厢里突然爆发的哭泣声让刀疤脸不耐烦，钢管带着风声劈下："找死！"
李晗在最后一刻猛地扑向哭泣的少女，钢管裹着风声砸中她后背。她的喉咙突然涌起一股铁锈味，"噗"地喷在钢板上，暗红血沫顺着锈迹蜿蜒而下。少女听见她胸腔里传来闷闷的呛咳声，像是被血水堵住一样。
"还挺能扛啊？"刀疤脸狞笑着用钢管挑起李晗下巴，血线顺着钢管纹路滴落在他皮靴上。
"再给老子咳一声试试？信不信让你肠子从嘴里吐出来？"
"再有个带响的，"刀疤脸将染血的钢管抵在李晗渗血的嘴角，"老子就把她剐了喂狗。"
女孩们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刀疤脸哐当甩上车门回了前头。李晗又咳出一大口血，咬着牙慢慢撑起身子，胸口疼得像要裂开。她低头看见衣服上那颗定位纽扣已经裂成两半，里头的小零件沾着血丝。
车内，蒋峰盯着仪表盘上突然消失的红点，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操！"蓝牙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他扯着领口冲对讲机吼："定位断了！李晗那边肯定出事了！"
张局的声音混着警笛声传来："你小子听好！不要急，我现在盯着所有出山口，绝对不会放一个苍蝇飞出去。"
货车上。
"喂......"听到驾驶室传来动静，李晗把渗血的耳朵死死贴在车厢上，冰凉的铁皮硌得伤口生疼。滋滋啦啦的杂音里漏出半句："晚上八点前...屠宰场..."货车碾过坑洼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后槽牙咯吱的声音，和那句要命的"屠宰场"一起在脑仁里嗡嗡回荡。
李晗死死盯着刀疤男刚才击打车体留下的凹陷——有一道裂缝透着光。她抓起发卡塞进牙缝，铁锈味混着血腥，冷汗渗进眼眶的瞬间，三个锯齿状的凹痕终于在发卡上成形：T、Z、C。
李晗用指甲撬开残存的缝隙，将发卡抛向路边的草丛。沾血的发卡在空中划出弧线。
蒋峰猛地一打方向盘拐进小路，旁边的技术人员手里操控无人机升起来。屏幕上全是模糊的绿影子晃悠，突然路边野草丛里有东西反光——一个沾着血渍的发卡歪歪扭扭插在泥巴地里，面上结着血痂。镜头对准发卡上被咬出来的字母：T、Z、C三个歪歪扭扭的印子。蒋峰认出来是李晗的发卡。
盘山公路上传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轮胎在砂石路面擦出两米长的拖痕。副驾的技术员险些撞上挡风玻璃，车还没停稳，蒋峰已经踹开车门。
三米外的排水沟边缘，野草丛里那枚沾着血渍的发夹。
"李晗的。"蒋峰捡起带血的发卡时，手指头抖得厉害。早上他亲眼见过这个夹子别在李晗的留海上。
"T、Z、C。"旁边的小警察连忙铺开地图，"这座山满足这三个首字母的建筑物只有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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