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与杜城刚踏入北江一中南门的林荫道，杜城的手机就在这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接通后，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死了，十分钟前心电监护仪直线报警，抢救失败了。"电话那头传来蒋峰的声音。
杜城眉头紧锁，"那些自媒体，不管真相如何，巴不得我们立刻盖章结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案子一定另有隐情。"
沈翊将手轻轻搭在杜城肩头，安慰道："你看这林荫道——每片叶子都在坠落时，才让阳光看见自己的形状。"他停顿两秒，"真相和影子总在追逐，只是有的真相要穿过滤镜才能显影。＂
沈翊与杜城推开办公室门，见到警察进来，刘恒班主任王建国握着红笔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我们来这里想问三年前那个溺水案子……"杜城盯着王建国问道，"溺水的孩子叫孙明是吧？"
王建国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都过去三年了……为什么问这些。学校已经按程序处理过了，还给他保留学籍，等他恢复。"班主任不敢正视杜城的眼睛，"那天下午我发现他私自去游泳馆，差点溺死，已经及时送医了。"
"有当时场馆监控吗？"沈翊问。
"只保留一年。"王建国回答得很快，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况且那孩子后来到北江康复中心。"
杜城注意到王建国说话时视线游离，"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清楚，学校只是协助联系了康复机构，我也不好过问。"
杜城与沈翊来到北江康复中心。
杜城亮出警官证表示找孙明。院长推了推眼镜，"孙明吗，好像是周敏在照顾他。"
穿淡蓝护理服的周敏正从治疗车下取出血压计，熟练地连接软管。
杜城掏出记事本，目光扫过墙上"临终关怀"的标语："我想问下孙明在哪里。"
周敏停下手中的工作，叹了口气："哎，那孩子是个可怜人哦，送到这里就已经半身不遂。上周一，孙明因尿毒症并发症走了。"
杜城翻开新的页面："直系亲属方面……"
"他父母都不在了。"周敏突然转身整理治疗车，"但还有个植物人哥哥……"她喉头滚动两下，"半年前在中心复健时苏醒的，现在在二院急救中心打杂。"
"孙明的住院费……住院费到第三个月就见底了。"
"我们发起过内部募捐，但还是不够。"
"有一天在食堂听见家属议论某音众筹很火，我就用自己的手机注册了账号。"她从口袋摸出旧手机，相册里躺着几十多张孙明卧在病床的照片，"账号叫'菩萨的眼泪'。"
杜城滑动着手机屏幕，蓝光映在他紧锁的眉间。捐赠榜单上，"萌萌的千纸鹤"六个字规律地重复出现，每月五号雷打不动汇入五千元。当他点开萌萌的千纸鹤账号主页时，突然愣住了——六张来自不同的广济寺还有观音广场照片铺满屏幕。
"看这个。"沈翊的袖口擦过杜城手背，指向某张照片角落。几串病例纸叠的千纸鹤藏在菩萨角落，杜城放大图片，与自己手机里小和尚拿出的千纸鹤对比，一模一样！这个账号是刘文远的！
"对了。"杜城突然转身看向周敏，"除了这些，孙明还有没有留下别的遗物？"
周敏蹲下身从柜台底层拖收纳盒，"有些是住院时好心人送的慰问品，有些……是他自己的东西。"
沈翊戴上橡胶手套翻找，忽然抽出一只用病历本叠成的千纸鹤。
"这是刘文远送的吗？"杜城接过纸鹤仔细端详，"孙明住院期间他也来过？孙明当年落水有蹊跷啊。"
沈翊注意到千纸鹤右翼微微上翘的弧度，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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