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市刑侦支队的白板上贴满了九曲巷包子铺的现场照片。杜城用指节叩了叩桌面。
"开始吧。"他朝李晗扬了扬下巴。
李晗立即打开投影仪，"今早七点四十分接到群众报案，老赵包子铺发现人体组织。"
她切换现场照片，"法医已经确认这些碎块来自不同尸体。"
“经法医病理学鉴定，包子铺涉案冰柜中保存的人体组织样本在恒温-18℃条件下已持续冷冻超过三个月，样本细胞组织冷冻性损伤特征与超低温环境长期保存状态相吻合。画面切换到冰柜特写时，技术科新来的警员捂住口鼻。
李晗调出DNA比对报告，"数据库显示尸体是屠夫帮在逃人员王虎，张鱼还有刘能，他们三是去年西郊仓库纵火案的主犯。"
档案室老陈突然插话："那案子烧死的是建材市场老周全家吧？听说他小女儿才......"
"嫌疑人目前是'老赵包子铺'的老板赵大伟，三十七岁，有一个前妻王秀兰离异五年，许久未联系，他们八岁的儿子赵小磊，已经在北江儿童医院血液科住了十三个月。"
“后巷摄像头拍到赵大伟凌晨七点十七分驾驶电动三轮车离开，没有牌照，蒋峰带人沿北华路往城郊方向追了。”
"接着说银行账户。"杜城用红笔圈住白板上的汇款记录。
"赵大伟的农行卡在2月11日收到一笔跨境汇款，折合人民币50万元。"李晗调出流水单，"汇款方维尔京群岛的皮包公司，暂时没查到关联信息。"
杜城继续问道"赵小磊的白血病治疗费用，你们查清楚了吗？"
"儿童医院那边提供了账单。"李晗调出电子病历，"从去年一月到现在，光进口靶向药每月就要二万三，加上骨髓移植，保守估计花费一百一十万。"
“目前没有查到赵大伟与受害者有冲突的线索。”
李晗正要切换页面，沈翊忽然举手："稍等，我查到了一段视频，三月20号凌晨三点十二分，九曲巷出现过一辆金安殡仪馆的运尸车。"投影仪切换到他调取的监控画面，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从车厢拖拽条形包裹。
"当天全市殡仪服务系统里没有金安殡仪馆的出车记录。"
"虽然画面模糊，但从包裹垂坠感判断，里面至少有成年人体重的物品。"
法医何榕月这时递上尸检报告："包子铺所有尸块都检测出含特制的苯甲酸钠的防腐剂，这种特制配方是殡仪馆特供的，用于长途运输尸体防腐。"她指着成分表补充："市局前几年查获过走私人体器官案，装器官的保温箱里就有这种防腐剂。”
杜城分析道"所以赵大伟的包子铺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都是从殡仪馆运来的。"
沈翊盯着手里的防腐剂检测报告，说道“ 这个可能性很高，尸体防腐剂浓度匹配殡仪馆标准，尸体在殡仪馆完成防腐处理后，才转移到包子铺。”
杜城扣了扣桌子，“所以接下来我们必须理清楚：第一，殡仪馆那些在逃人员的尸体到底从什么渠道流入；第二包子铺老板赵大伟与殡仪馆到底有什么联系。”
“李晗，告诉蒋峰扩大搜捕范围，尽快找到赵大伟，我和沈翊去会会这个金安殡仪馆。”
金安殡仪馆内，杜城将警官证按在登记台上："叫你们馆长出来。"
穿灰西装的矮胖男人小跑着从走廊尽头出现，胸牌上写着"馆长李安"的字样："两位警官，我们可是正规单位......"
李安搓着手掌将二人迎进自己的办公室，"两位警官请上座。"李安按下内线电话时，腕间的蜜蜡手串磕在红木桌沿发出闷响，"小刘，把我保险柜里那罐明前龙井拿来。"
秘书端着茶具进来，李安用茶巾擦拭本就锃亮的杯盏："这是去年清明前采的头茬茶，水温必须控制在85度......两位警官请……"
"李馆长，不用这么麻烦。"杜城打断李安，"3月20日凌晨三点，你们有辆依维柯出现在九曲巷。"
"这是三月份全部的出车登记，三月20号那天没显示出车，有可能是底下人的私活。"李安擦着汗把登记簿摊在茶几上，三月20日那页是空白的。李安端起壶给两人续茶，"底下人偶尔接私活贴补家用，只要不耽误正常工作，我也不好......哎，现在环境不好，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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