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窗棂漏进的蜜色光线里,林小满发现整面西墙嵌着琉璃格架。上千个瓷罐列阵般摆着,标签用蝇头小楷写着"惊蛰采槐蕊"、"霜降野菊蜜",最底层的青瓷坛还贴着"玄策换牙期枇杷膏"。
"这是你的糖霜原料库?"她踮脚去够顶层陶罐,珊瑚色裙裾扫过青砖上未干的晨露。
温热掌心忽然托住腰肢,百里守约的气息拂过耳畔:"当心踩着..."话未说完,玄策抱着竹篾筐撞进来,新摘的桂花泼了满室金雨。少年挤眉弄眼地笑:"哥藏着的宝贝可不止这些!"
林小满被引着推开北墙暗门时,呼吸险些凝滞。十丈见方的密室穹顶镶着夜明珠,流光映亮壁龛里数以千计的糖人。穿开裆裤的玄策举着风车、束发执枪的少年倚着烽燧、甚至还有她咬着奶茶吸管的模样——糖人在琉璃罩里流转着琥珀光,连她卫衣上的柴犬图案都纤毫毕现。
"每想起重要的事,就凝成糖人存着。"百里守约用尾尖拂去某座琉璃罩的浮尘,里面裹着青衫女子模糊的轮廓,"这是娘亲。"
玄策突然撞翻竹筐,糖渍青梅滚了满地。少年抓起颗梅子塞进兄长嘴里,虎耳蔫蔫地耷拉:"哥的糖人比史官记得都清楚,偏生记不住我上月弄坏的弩机。"
林小满望着满室糖人,忽然拽过守约的狼尾蘸了蜂蜜,在青砖上画出歪扭的糖人轮廓:"今日起,要添上长安城的炊烟、玄策偷吃的指印,还有..."她指尖点在他心口,"你教我刻糖人时睫毛上的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