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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同生·共死

露晞不负(2)

【浊渊·血沼】

天诛令轰然坠下,黑芒化作万道锁链,直扑霁无尘心口。

瑶晞音闪身挡在他与阿露之前,掌心血光凝成最后一道“瑶音本源弦”,横空一拨——

“锵——!”

音刃与锁链相撞,血沼被掀翻十丈,黑泥与银光交织,像一场末日烟火。

玄渊神尊立于黑浪之上,指尖轻弹,第二枚天诛令已在掌心成形。

“半格神格已归位,可惜——”他目光落在霁无尘胸口,“你的寿元,只剩一炷香。”

霁无尘白发转乌,神力澎湃,却掩不住眼底枯槁。他抬手,断剑重凝,剑骨化作银红长鞭,缠住瑶晞音腰际,将她猛地拉回身后。

“一炷香,够了。”他低声,侧首吻她额心,“带孩子走。”

“不走。”瑶晞音反手抓住他腕,指甲陷入他肌肤,“你若死,我绝不独活。”

阿露从父亲臂弯滑下,小小的身体挡在二人之间,双手张开,掌心竟浮起一点银红微光——那是神格碎片与瑶音本源交融后,新生出的“和光同音·子火”。

“爹爹,娘,我有光。”孩子声音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一起回家。”

玄渊眸色微沉,冷笑:“稚子可笑。”掌中天诛令再落,直取阿露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霁无尘与瑶晞音同时抬手——

一手霁光,一手瑶音,双掌交叠,子火被卷入,化作一道璀璨光柱,冲天而起!

“和光同音·三生!”

光柱所过之处,黑雾退散,万魔哀嚎,天诛令寸寸崩裂!

玄渊被光柱吞没,半边黑袍瞬间化为飞灰,他惊怒后退,却见光柱尽头,三人手牵手,脚踏银红桥影,正一步步走出浊渊!

“想走?没那么容易!”他抬手,以血为引,引爆整个浊渊——

“无尘堕·万魔殉!”

血沼翻涌,万具神魔尸骨破土而出,化作黑骨巨手,直抓三人脚踝。

银红桥影被拖得寸寸下沉,光柱将熄!

霁无尘忽地松手,将瑶晞音与阿露推向桥影尽头,自己反身坠入黑骨巨手——

“无尘!!”

瑶晞音回身,却只抓住他一片衣角,布帛撕裂,指尖只剩冰冷黑雾。

她眼睁睁看他被万骨拖入血沼深处,白发再次寸寸成雪,却抬眼对她笑——

“阿瑶,带孩子回家。”

“不——!!”

她欲跳下去,阿露却死死抱住她腰:“娘!爹爹说,要你活!”

血沼闭合,万骨沉埋,浊渊天穹开始崩塌——

玄渊被光柱余波震成重伤,黑袍破碎,却狂笑不止:“霁无尘已殉,天律得正!”

瑶晞音抬眼,眸中泪已干,只剩焚天怒火。

她抱起阿露,指尖在子火光中拨动——

“以吾之寿,以吾之魂,以吾之血——”

“瑶音·逆生调!”

弦音炸开,她一头青丝瞬间成雪,子火化作银红巨鸟,驮起她与阿露,冲破崩塌天穹,直上九霄!

【九霄·空间裂缝】

银红巨鸟破空而出,落在无尘庙后桃林。

晨光初照,花苞绽放,却再不见那一袭白衣。

瑶晞音跪落尘埃,青丝成雪,怀中阿露哭得喘不过气。

她抬手,子火在她掌心凝成最后一缕银红——那是霁无尘以命换来的“和光同音”种子。

“阿露,记住——”她声音沙哑,却温柔,“爹爹的头发,在这里。”

她抬手,将子火按向孩子眉心,银红没入,化作一枚小小银痣。

阿露哭声渐止,睁着泪眼看她:“娘,我们一起等爹爹回家。”

瑶晞音抱紧孩子,抬眼望天,雪色长发被风吹起,像一场不肯融化的雪。

“好,我们一起等。”

——本集·终——

【下集预告】

霁无尘殉渊,神格碎散,天律司昭告三界:太子已陨。

瑶晞音青丝成雪,携子归凡,于无尘庙前种下第一株“露晞草”。

十年后,草开银蓝花,白发女子拨弦,等一人归。

而浊渊最深处,一只银红蝶破茧而出,化作低沉男声——

“阿瑶,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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