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公寓，林念从扶手椅上惊醒，脖颈因不自然的睡姿而酸痛。她眨了眨眼，视线立刻转向沙发床——顾风已经不见了，毯子整齐地叠放在一旁，只留下一个凹陷的痕迹证明他曾在这里躺过。
茶几上放着一张便条，字迹潦草却有力："去取木匣，中午戏台见。—K"
林念揉了揉太阳穴，回忆昨晚顾风高烧昏迷的样子。他竟然还能自己离开？她伸手摸了摸沙发床上顾风躺过的位置，已经凉了，说明他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手机显示早上七点半，有两条未读消息。一条来自博物馆文物修复部的同事："小林，柳如烟的墓碑已经运到实验室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处理？"另一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今晚六点，水上戏台，《潇湘水云》电音版首演。"
林念盯着第二条消息看了几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肯定是顾风发的，除了他没人会这么疯狂地把明代古琴曲改编成电音。她回复博物馆同事马上就到，然后冲进浴室快速洗漱。
半小时后，林念推开博物馆实验室的门，同事小张正在整理工具。
"你总算来了，"小张指着角落里的石碑，"那块墓碑状况不太好，风化严重，还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林念戴上手套，走向那块青灰色的石碑。柳如烟的墓碑比她想象中要小，只有不到一米高，表面布满裂纹和污渍，但依然能辨认出中央刻着的字迹："柳氏如烟之墓"，下方是一行小字："民国二十三年冬立"。
最引人注目的是墓碑底部一行几乎被磨平的刻痕，林念凑近细看，心跳突然加速——"生不同衾，死不同穴，唯以琴音，通彼幽明"。
这与顾风笔记本上写的一模一样！而且字迹风格极为相似，那种特殊的"衾"字写法，最后一笔微微上挑，几乎如出一辙。
"发现什么了？"小张好奇地问。
林念定了定神："没什么，就是些常见的风化痕迹。"她不想过早分享这个发现，"能帮我准备些环氧树脂和石粉吗？我想先加固结构。"
整个上午，林念都专注于修复墓碑。随着表面污垢被一点点清除，更多细节浮现出来：墓碑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凹痕，形状规则，像是被什么金属物件反复敲击过；底部刻痕周围有细微的刮擦痕迹，似乎有人曾试图磨灭这行字。
正当林念用软毛刷清理刻痕缝隙时，一块暗红色的污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取出棉签轻轻擦拭，污渍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容易脱落——这不是普通的泥土或苔藓，而是渗入石材的血迹！
"这太奇怪了..."林念喃喃自语。墓碑上怎么会有血迹？是柳如烟下葬时留下的，还是后来有人在此受伤？
她继续清理工作，在墓碑背面发现了更多线索：几道深深的划痕，像是被利器所伤；一个模糊的圆形凹陷，边缘有放射状的裂纹。林念拿出相机拍下这些痕迹，突然意识到那个圆形凹陷的尺寸与她修复的银铃铛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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