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旧信

清晨的阳光透过听海居的白色纱帘洒进房间，程语嫣坐在书桌前，指尖轻轻敲打着键盘。自从前天在咖啡馆遇见许墨阳后，她的写作状态出奇地好，已经连续写了八千字——比她过去两周加起来的还要多。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曼发来的消息："新章节写得怎么样？别告诉我你和初恋旧情复燃忘了写作！"

程语嫣嘴角微微上扬，回复道："在写。咖啡馆是个不错的工作场所。"她没有告诉苏曼，自己今天打算再去那里。那本许墨阳提到的高中纪念铁盒，她得去看看。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从窗户钻进来，程语嫣深吸一口气，合上笔记本电脑。小镇的夏天总是来得突然，昨天还阴雨绵绵，今天就已经阳光灿烂。她选了一条简单的亚麻连衣裙，将头发随意地挽起，戴上母亲留下的一枚珍珠耳钉——这是她回到小镇后第一次有心情打扮自己。

时光咖啡馆的门铃清脆地响起，上午的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分布在角落。许墨阳站在吧台后磨咖啡豆，抬头看见她，眼睛一亮。

"作家需要灵感？"他微笑着问，手上的动作没停。

程语嫣点点头，走向她昨天坐过的靠窗位置："还有咖啡因。"

"老规矩？"

"老规矩。"

简单的对话却让程语嫣心头一暖。十年过去，他还记得她喝咖啡的习惯。窗边的位置已经收拾干净，桌上多了一盏小台灯，似乎是为她准备的。

许墨阳很快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旁边配着一块柠檬磅蛋糕。

"我记得你喜欢这个。"他将咖啡放下，手指上还沾着一点面粉，看来蛋糕是新鲜出炉的。

程语嫣有些惊讶："你做的？"

"咖啡馆新增的业务。"许墨阳耸耸肩，"镇上游客越来越多，只卖咖啡不够维持了。"

他转身回到吧台，拿出一个有些生锈的蓝色铁盒，放到程语嫣面前："这是我说的高中时的东西盒。你先看，我去后面处理点食材。"

程语嫣盯着那个铁盒，心跳加速。盒子表面贴满了贴纸——星际迷航、哈利波特、还有他们当年都喜欢的那个冷门乐队的标志。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股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杂乱地放着各种小物件：电影票根、校徽、几枚硬币、一把小梳子……程语嫣拿起一张折得很小的纸条，展开后发现是高二时她传给许墨阳的课堂小纸条，上面画着一个搞笑的老师漫画像。他竟然还留着这个。

翻找中，她的手指碰到一个信封，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信封是米色的，上面用她熟悉的字迹写着"给语嫣"。这是许墨阳的笔迹，比现在青涩许多，但力度不减。

程语嫣迅速瞥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小心地取出信封。封口处有些破损，似乎曾被打开又粘回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信纸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