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医生，对不起！”

医院的走廊总是明亮而安静，消毒水的气味若有似无地飘散在空气中。

顾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衣领平整地贴合在脖颈处，衬得他的下颌线条愈发冷峻。

他步履匆匆，目光低垂，显然情绪不佳。

就在他即将走到办公室门口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

林屿笙“嗨，顾医生，好巧啊。”

林屿笙干笑两声，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顾魏脚步一顿，抬眼看她，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

顾魏“不巧。”

顾魏“我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查房，时间表就公示在护士台。”

林屿笙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又扬起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夸张的赞叹。

林屿笙“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

林屿笙“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在我面前做手术……”

顾魏微微皱眉，直接打断她。

顾魏“你有什么事？”

林屿笙一愣，敏锐地察觉到顾魏的不悦。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她还是迅速调整表情，眼神瞬间变得可怜巴巴，声音也低了几分。

林屿笙“……那个，我有些事想和您说。”

林屿笙“能不能耽误您一点点时间？”

顾魏听到林屿笙脱口而出的“您”字时，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他抬眸，正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只做错事又怕被主人丢下的小狗，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原本绷紧的唇角不自觉地松了几分，那股闷在胸口的气也莫名散了大半。

顾魏“去我办公室说吧。”

他语气缓和了些，转身推开门。

林屿笙悄悄松了一口气，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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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影。

顾魏坐在办公桌后，修长的手指搭在键盘上，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

林屿笙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微微泛白，她低着头，睫毛轻颤，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魏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最后那点不悦也消散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主动打破沉默。

顾魏“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你有新的想法了？”

林屿笙猛地抬头，像是终于等到了救赎的信号，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林屿笙“对，顾医生。”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林屿笙“我想通了……我其实是迁怒于你。”

林屿笙“我不希望林老师是真的得了癌症。”

林屿笙“所以……我通过责怪你、否认你来逃避现实。”

林屿笙“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她咬了咬唇，再次深呼吸，眼神诚恳而认真。

林屿笙“顾医生，对不起。”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林屿笙这句突如其来的高声道谢让顾魏指尖微微一顿，他抬眸看她，见她眼神明亮，语气郑重，像在宣誓一般认真。

他怔了一瞬，随即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波动，声音依旧平静。

顾魏“我能理解。”

顾魏“但是，就像杀了花剌子模的信使也无济于事。”

顾魏“如果你父亲的病真的是癌。”

顾魏“不是我们希望如何就有用的。”

他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

顾魏“必须直面现实、理性处理、及早治疗。”

林屿笙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真正从顾魏口中听到时，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询问。

林屿笙“顾医生，你对自己的诊断……有多少把握？”

顾魏没有立刻回答。

阳光斜斜地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而沉静。

顾魏“没有医生能给出百分百确定的答案。”

顾魏“但我现在有这样的怀疑，对于病人和家属而言。”

顾魏“即便只有1%的怀疑，也应该要去确认。”

林屿笙定定地看着他，胸口起伏。

顾魏的话像一盆冷水，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是啊，逃避有什么用？

如果真的是癌症，早一天确诊，就能多一分治疗的希望。

她猛地站起身，眼神坚定。

林屿笙“你说得对，我明白了！”

顾魏微微抬眼。

林屿笙“我现在就去跟林老师说，让他再做一次检查！”

她语气坚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顾魏点头。

顾魏“嗯，如果需要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

林屿笙冲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便风风火火地拉开门跑了出去，走廊上传来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顾魏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还真是……雷厉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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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