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光灯冷白的光线洒在护士站的台面上,电脑屏幕泛着微蓝的光。
陈小薇正低头整理病历,突然一道阴影笼罩过来。
林父板着脸站在护士站前,手指不耐烦地敲了敲台面。
林建国“给我一张自动出院申请书。”
陈小薇抬起头,有些惊讶。
陈小薇“您的治疗还没有结束,现在出院的话……”
林建国“这个我会自己和医生商量!”
林父眉头紧皱,语气生硬。
林建国“你把表格给我就行,其他的和你没关系!”
陈小薇被他的态度噎住,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从抽屉里翻出表格和笔,默默递了过去。
林父一把抓过,低头“唰唰”地填写起来,笔尖用力得几乎要划破纸张。
走廊另一端,顾魏正朝这边走来。
陈小薇一看到他,眼睛一亮,连忙用夸张的手势指了指林父,又做了个“救命”的口型。
顾魏微微点头,示意她不用紧张,自己来处理。
顾魏走近,林父感知到他的靠近,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瞪过去。
林建国“就是你!”
林父声音里压着怒意。
林建国“胡言乱语弄得我们阖家上下不安宁!”
林建国“你又跟林屿笙说什么了?连她也要来逼我重新检查?”
顾魏神色未变,语气依然平和。
顾魏“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和你一样想法的病人不在少数。”
顾魏“你觉得自己是为了家人着想。”
顾魏“不想他们面对你可能患了癌症的困境。”
林父被戳中心事,脸色微变,但很快又绷紧了表情,冷哼一声。
林建国“哼,自以为是。”
顾魏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开口。
顾魏“但你考虑过吗?他们要一直带着疑虑和担忧生活。”
顾魏“万一你之后出了什么状况,他们就会内疚。”
顾魏“是自己此时的不够坚持导致了你的没能得到及时救治。”
林父捏着出院申请的手微微收紧,纸张边缘被攥出褶皱,这次没能直接出口反驳。
顾魏“跟家人发脾气并不能解决问题。”
顾魏“而且,我刚才好像看见你女儿哭了。”
林父彻底愣住,沉默。
走廊的灯光冷白,照在林父紧绷的侧脸上,他捏着那张出院申请表,指节泛白,仿佛要把纸张捏碎。
顾魏的话像一根刺,精准地扎进他心里最软的地方。
林屿笙哭了。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魏没等他回应,转身离开,白大褂衣角微扬,脚步声渐远。
林父站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想起女儿刚才红着眼眶的样子,想起她小心翼翼劝他做检查时的语气,想起她从小到大倔强又懂事的模样……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陈小薇站在护士台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
陈小薇“这个表……您还填吗?”
林父猛地回神,盯着那张表格,胸口起伏,他咬了咬牙,突然把笔重重往桌上一拍。
林建国“不填了!”
他声音粗粝,像是赌气,又像是终于认输。
林建国“继续给你们医院创收!”
陈小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翘了翘,赶紧低头假装整理文件,生怕被林父看见。
林父说完,自己也怔了怔,随即别过脸去,像是懊恼自己的妥协。
可奇怪的是,那股压在心口的闷气,竟莫名散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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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父病房外。
林屿笙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刚准备推门进病房,却见林母拿着检查单走出来,眉头紧锁。
林屿笙“李女士?”
李慧娟“笙笙,我刚一回来。”
李慧娟“你爸就主动说要再做一次胃镜检查……”
林母看了眼病房里,拉着林屿笙到一边压低声音开口。
李慧娟“你说他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他很不舒服啊?”
林屿笙“啊?真的?”
林屿笙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安抚林母。
林屿笙“你别担心,是我劝他做的。”
林屿笙“顾医生说得对。”
林屿笙“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得检查了才能放心。”
林母松了一口气。
李慧娟“那就好。”
她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
李慧娟“不过你爸这次居然听你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屿笙同样面露困惑。
林屿笙“对啊……我也奇怪。”
林屿笙“刚才我劝他,他明明死活不愿意的。”
闻言,林母摆摆手。
李慧娟“谁知道他,我先去交费了。”
林母匆匆离开,林屿笙站在原地,心里疑惑未消,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护士台,顾魏正和陈小薇低声交谈,侧脸沉静而专注。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顾魏忽然抬头,视线越过人群,直直地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林屿笙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是顾魏说服了父亲。
她心里一暖,忍不住冲他小小地作了个揖,眼睛弯成月牙,唇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顾魏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漾开一丝笑意。
两人隔着走廊相视而笑,谁都没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暧昧,正从外面跑回来的球球好奇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顾魏注意到球球好奇的目光,愣了一下,连忙转头躲开,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林屿笙被他这一举动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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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