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火车站笼罩在薄雾中，周念领着两个孩子站在月台上，赵燕手里攥着一把野花，赵明则不停踮脚张望。
"周姨，火车会不会晚点啊？"赵燕拽了拽她的衣角。
周念看了眼站台上的老式挂钟："快了。"她拢了拢衣领，初秋的风已经带着凉意。
远处传来汽笛声，绿皮火车喷着白烟缓缓进站。
人群开始骚动，赵明突然大喊："首长！俺看见首长了！"
战天翔拎着行李从车厢跳下来，军装笔挺，下巴上还带着没刮干净的胡茬。
赵燕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去，野花撒了一路。
战天翔弯腰接住孩子，顺势把她举到肩上，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回来了。"周念接过他手里的行李，指尖相触时感受到他掌心的茧子又厚了些。
战天翔"嗯"了一声，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要把这三个月的思念一次看够。
赵明抢着扛行李，把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夫妻俩。
回家的路上，战天翔一手抱着赵燕，一手提着网兜，里面装着省城买的糖果和布料。周念走在他身侧，时不时能碰到他的肩膀。
"省里怎么样？"
"吵。"战天翔言简意赅，"不如家里。"
赵燕眨巴着眼睛："战叔叔，省城有大象吗？"
"有动物园。"战天翔给她擦了擦嘴角的饭粒，"下次带你去。"
周念盛汤的手顿了顿——这个寡言的男人，什么时候学会许承诺了？
后面又下来几个穿军装的，都是战天翔的战友，嘻嘻哈哈地围上来。
"嫂子好！"
"周医生，又漂亮了啊！"
"天翔这一路可没少念叨你！"
战天翔笑骂着推开他们，却悄悄捏了捏周念的手心。周念注意到，他和其中一个高个子战友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战友立刻收敛了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家里备了饭，都来吃吧。"周念接过战天翔的行李，轻声道。
回家的车上，周念挨着他坐在后座，听他低声讲述省城见闻。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斑驳地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幅流动的画。
"省医院比咱们这大五倍不止，"战天翔眼睛发亮，"设备都是进口的，周念，你要是去了......"
"我在这挺好的。"周念打断他，弯腰捡起赵燕掉下的发卡，"病人需要我。"
战天翔没再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
家里早已准备好了饭菜。
隔壁战友家的媳妇儿也来帮忙，省了她不少功夫。
周念一到家也钻进了厨房，听见客厅里战友们高声谈笑，战天翔的声音最响亮。
她端着一盘红烧肉出来时，正看见张秀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玻璃罐，红彤彤的。
"听说天翔回来了，"张秀兰笑得有些局促，"做了点辣酱......"
周念的手指在盘沿收紧，但面上不显："妞妞呢？”
“妞妞在家睡觉。”
周念皱眉：“不要紧吗？”
“有邻居看着呢。”张秀兰解释。
周念看了一眼屋子里，侧身让路：“那进来吧，正好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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