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像根钢针，猛地扎进林雅太阳穴。
她睁开眼，看见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排成奇怪的形状——像极了2025年车祸前挡风玻璃上的裂纹。
"林姐你可算醒了！"圆脸护士凑过来，手里的搪瓷缸冒着热气，"都说了别跟王护士长置气，这下好了，气晕过去错过好戏……"
林雅茫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护士服——淡蓝色的确良布料，胸前别着"康复科 林雅"的工牌。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神经外科医生，车祸前刚做完一台八小时的脑瘤切除……
对了，她出车祸了，和陈岩一起……
不过眼下看来，她重生了。
"陈医生居然认识那个乡下来的赤脚医生！"小护士兴奋地手舞足蹈，发梢上的红头绳一跳一跳，"就是战参谋长的爱人，今天来报到那个……"
"周念？！"林雅猛地坐起来，脑袋里像是被这个名字砸穿了一眼，眩晕感瞬间席卷全身。
她低头看见自己手腕上的上海表——这是1980年的款式，表带下却藏着她前世文身的痕迹：一只血红色的蝴蝶。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车祸瞬间的剧痛，黑暗中那个机械的声音：【蝴蝶计划启动，目标年代：1980】，还有最后那句诡异的提示：【血清是钥匙】……
"林姐？"小护士被她的表情吓到了，"你脸色好难看……要不要吃个药？"
林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陈医生现在在哪？"
"放、放射科啊..."小护士结结巴巴地说，"不过他鼻子受伤了，下午请假……"
走廊上的广播突然响起："康复科林雅同志，请立即到护士长办公室。"机械的女声重复了三遍，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林雅头上。
护士长办公室的门半掩着。
林雅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压低声音的争吵。
"……调你去康复中心已经是照顾了！"这是王护士长标志性的尖锐嗓音，"给病人打错青霉素剂量，放在前些年要蹲大狱的！"
"我真的是看错小数点……"回话的女声让林雅浑身发冷——这是她自己的声音！
门缝里，她看见"自己"正低头抹眼泪，白大褂袖口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
原来这是要告诉她最近的遭遇吗？
门突然开了，王护士长出现在了门口:“小林，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是对调职有意见？”
林雅慌忙摇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办公室里的“林雅”已经消失了，她想，应该是回忆结束了。
王护士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听从上级领导安排就好，怎么自以为是的毛病又来了，这里没有你要帮忙的事，去忙吧。”
“好的，护士长！”林雅倒退两步，后背撞上走廊的暖气片。
铁管冰冷的触感提醒她这不是幻觉，她重生的地方竟然是80年代，而且她不过是个卑微的小护士。
那蝴蝶计划又是什么？
找到蝴蝶，她就可以返回现代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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