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将郑主任铁青的脸色照得愈发骇人。
周念站在观察窗前，看着内科主任们围在病床旁，听诊器在老人瘦削的胸膛上移动。
"胃出血伴肝昏迷！"戴金丝眼镜的主任斩钉截铁地说，"立即输注维生素K！"
周念的指甲掐进掌心。她分明看见监护仪上AST数值飙到800U/L——这是急性肝损伤的标志，绝非普通胃出血。
但此刻插话只会打乱抢救节奏，而且她的知识过于超前，此前就已经引起了其他医生的微词。
如今她只能死死盯住输液架上那袋乳白色药液。
一旦有突变，她还是会以救人为主的。
人群边缘，林雅正假装整理器械车。
护士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上扬的嘴角，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针帽。
当周念目光扫来时，她迅速别过脸，假装对心电监护仪产生了浓厚兴趣。
"周医生。"护士长突然拍她肩膀，"郑主任血压稳住了，您要不要……"
话音未落，林雅"不小心"撞翻了治疗盘。
玻璃药瓶碎裂声中，周念看见她迅速将某个小物件踢进了床底。
"出去！都出去！"内科主任发火了，"非抢救人员别在这添乱！"
走廊上，周念拽住战天翔的袖口："床底下有东西！"她声音压得极低，"林雅刚才……"
战天翔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整了整武装带，大步走向保卫科。
十分钟后，两个穿绿军装的战士"例行检查"了抢救室。他们出来时，战天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化验室说只是普通维生素B12注射液。"
"不可能！"周念夺过检测报告，"郑主任的症状明明是——"
周念十分疑惑，这样的症状她两世都没有遇到过。
夜色渐深时，幸运的是，郑主任终于脱离危险。
周念等到查房结束才溜进病房，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便携式肝功检测仪——这是战天翔从军区实验室借来的新设备。
"胡闹……"郑主任虚弱地斥责，却乖乖伸出胳膊，"我这就是累的……"
采血针扎破指尖的瞬间，中年人突然剧烈咳嗽。
周念连忙扶住他，却摸到后颈处异常的淋巴结肿大——坚硬如石，边缘不规则。
"您今天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周念装作整理枕头，悄悄收起带血的试纸。
郑主任摇摇头："就食堂的馒头稀饭……就没其他什么了，"他突然抓住周念手腕，"小周，后天北京那个会，你和老李去吧。"
"我？"周念愣住了，"那可是辐射病防治的全国研讨会……我才刚来。"
她尽量多干事少参加活动，以免太显眼了。
毕竟省城不比县城，有想法的人很多。
"你处理过辐射灼伤病例，有第一线的经验，去的话很适合，"郑主任的呼吸突然急促，"会议材料在我办公桌..."话未说完又昏睡过去。
检测仪发出刺耳的"滴滴"声。
周念盯着屏幕上飙升的转氨酶数值。
"换肝药！立即停用维生素K！"周念冲出病房大喊，"是肝毒性物质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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