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交代完百味楼里的琐事后,换上了一袭素雅的月白色长衫,外头罩着淡青色的轻纱衣,腰间垂挂着一枚温润的白玉佩,整个人显得清丽出尘。
唤来贴身丫鬟小鹿和阿罗后,伊雪语气平缓却带着几分郑重,“小鹿,你随我走一趟荣国府,记得带上我的药箱。阿罗,我不在的日子,百味楼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阿罗点头应道,“是,姑娘放心,阿罗一定尽心尽力。”
小鹿生得娇俏伶俐,一双杏眼灵动有神,听得吩咐后立刻脆生生地回应,“姑娘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
告别众人后,伊雪领着小鹿缓步下楼。宝钗见她已经整装待发,展颜一笑说道,“阿云妹妹,咱们这便启程吧。”
“嗯。”伊雪轻声回应。
贾琏早已命人备好车马,因知伊雪身份尊贵,特意安排了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
黛玉目光微动,语气柔和地提议,“伊姑娘不如与我和宝姐姐同乘一车,路上也好说说话。”
宝钗含笑点头赞同。伊雪略作思索,随后也轻轻颔首表示同意。三人于是共同登上了马车,而小鹿则与紫鹃、莺儿等丫鬟坐进了另一辆车中。
……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辘辘”声,渐渐向荣国府驶去。车内,黛玉悄悄抬起眸子,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伊雪身上。只见她神色恬静,气质如霜雪一般清冷,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暖意,不由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宝钗语气温和地道,“阿云妹妹医术精湛,此番可卿姐姐的病,还请你多费些心思。”
伊雪微微点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些许深意:“宝姐姐既然托付于我,我自当竭尽全力。不过……”她稍作停顿,眸光掠过一抹浅淡的思索,“有些事,终究要看天意如何。”
黛玉敏锐察觉到她话里似乎藏了些未明的意思,忍不住追问,“伊姑娘这话是何意?”
伊雪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轻轻挑开车帘一角,望向远处巍峨耸立的荣国府高墙,低声笑道,“我们到了。”
马车缓缓停下,荣国府门前的小厮们早已接到消息,急忙迎上来。贾琏翻身下马,朗声吩咐道,“快去通报,就说薛姑娘带来了贵客,特为蓉大奶奶诊病!”
下了马车,小鹿抱着药箱紧跟在伊雪身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不住打量这座朱门高墙,小声嘀咕,“这宅子可真气派啊……”
莺儿闻言,抿嘴偷笑,紫鹃则温婉地看着她,柔声道,“小鹿妹妹是第一次来我们府上吧?待会儿闲了,我们可以带你四处瞧瞧。”
小鹿眼中顿时泛起兴奋的光芒,笑嘻嘻地拱手道谢,“那可太感谢姐姐了!”
伊雪回头扫了她一眼,目光里夹杂着无奈与宠溺,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着宝钗、黛玉一同迈进荣国府的大门。
府内庭院深深,丫鬟婆子们早已得知消息,纷纷探头张望,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听说这位伊姑娘医术非凡呢!”
“可不是嘛!连薛大姑娘都亲自去请了,必定是个厉害人物……”
伊雪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步伐依旧从容,唯有小鹿左顾右盼,满脸新奇。宝钗侧过头,低声问道,“阿云妹妹,我们是先去拜见老太太,还是直接前往东府?”
伊雪略加思索,语气平稳地道,“按礼数本该先拜访老太太,但这病情刻不容缓,不如先派人去通报一声,我们直奔东府诊病,再另行拜见老太太。”
宝钗听罢点头称是,本打算亲自引路,不料黛玉紧紧拉住她的手不肯松开。无奈之下,她只得让莺儿和紫鹃先行回禀贾母,自己则陪着黛玉一同领着伊雪朝宁国府方向走去。
一行人穿堂过院,沿着青砖铺就的小径缓缓前行,周围的景致愈发肃穆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