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黑玫瑰突然扭曲变形，花瓣边缘泛起诡异的紫光。
我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站在教学楼拐角的阴影处，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今天依然是一个人，独自走在校园的小路上，黑棕色的耳朵微微抖动，尾巴低垂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自从期中考试临近，他就变得格外沉默寡言。
我们明明是同班同学，座位只隔了一条过道，但他最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午休时我鼓起勇气把便当放在他桌上，他也只是冷淡地点点头，说一句“谢谢”就完事儿了。
更何况，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保留着先前所有的记忆，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虽然这个世界的他平时就给人一种难以接近、不好相处的感觉，但是最近也太…”这个念头在我心里盘旋了好几天。
我们交往才三个月，正是应该甜蜜的时候。
放学铃声响起，我收拾书包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透过教室的窗户，我看到他快步走向图书馆的方向——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七天放学后直接去图书馆了。
"等等！"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书包追了出去。
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我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他似乎听到了，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喂！你给我等一下，我有话要说！”我小跑着追上他，伸手拉住了他的书包带。
他终于转过身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阳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我注意到他的瞳孔比平时更细长，这是他不耐烦或者紧张时的特征。
“什么事？”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还要冷淡，尾巴不耐烦地轻轻拍打着空气。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好吧，也许他真的不喜欢我了，甚至可能发生了我最担心的事情：那就是他忘记了我们曾经经历的所有……
也许那些在这个世界里温柔的回忆，他第一次小心翼翼地用爪子握住我的手，他在樱花树下笨拙的告白，他偷偷把最喜欢的肉分给我，也许那些，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我想知道…”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或者说…你把所有事情都忘了。”
他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瞳孔微微扩大。
图书馆方向的走廊灯突然亮起，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我清楚地看到他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这么想？”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我不理解的紧绷。
“没有吗…因为你最近明显冷淡了很多啊。”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你不和我一起吃午饭，不送我回家，甚至不看我…是我不小心做错了什么让你产生了反感吗？我以为…”
我的话没能说完，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进了旁边空无一人的音乐教室。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我的后背轻轻抵在了墙上。
“你以为？”他逼近我，呼吸变得粗重，“你以为我不喜欢你了？你还以为我把我们经历的所有都忘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只能点点头。
他的脸离我如此之近，我不由得心跳加速，我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混合着一丝说不清楚的躁动。
“笨蛋。”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撒娇意味，“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他的唇突然急切地压了下来，温热而急切。
我惊讶得忘了呼吸，直到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才回过神来。
他的吻开始很轻，像在确认什么，然后逐渐加深，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紧搂住我的腰。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失控的样子，平时的他总是克制而冷静，即使在我们独处时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但现在，他好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沉默全部用这个吻表达出来。
当我几乎要窒息时，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我们的额头相抵，呼吸紊乱。
他的耳朵完全竖了起来，尾巴不知何时开始在我的腰部扫来扫去。
“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我最近…真的不是故意冷落你。”
“那是为什么？”我小声问，手指不自觉地玩弄着他制服的领带。
他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
“期中考试…还有…”他的脸突然红了，“春天到了。”
“嗯？”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兽人在春季会受到本能的影响，特别是像他这样还未完全学会控制自己的年轻兽人。
难怪他最近总是避开我，是怕在我面前失控。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感受到他皮肤异常的热度。
“我怕吓到你。”他别过脸，但手指却更紧地缠住了我，“而且…真的很丢人。”
我忍不住笑了，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喉结：“你真的是个傻瓜，有什么好丢人的…”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教室里闪闪发亮，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
他什么也没说，再次吻住我，这次温柔了许多，带着浓浓的眷恋。
“放学了来我房间。”他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我浑身一颤，“其…实我有好多话想当面告诉你。”
我红着脸点点头，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放学铃响后，我故意磨蹭了一会，等大部分同学都离开了才走出教室。
他已经等在楼梯口，看到我时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牵起我的手。
“慢死了。”他抱怨道，但语气里满是宠溺，尾巴尖愉快地摇晃着。
他的手比平时烫很多，握得也很紧。
我们一路无言地走向单人宿舍，他的耳朵警惕地转动着，似乎在注意周围有没有人。
他的房间在这层楼尽头，比我想象中整洁许多。
书桌上整齐地堆着参考书和笔记，床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
墙上贴着几张风景照片，还有一张我们上次去游乐园的合影——我原以为他不会把这种照片贴出来的。
门刚关上，他就把我按在墙上，急切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比教室里那个更加热烈，我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等等…”我在换气的间隙小声抗议，“不是说有话要告诉我吗？”
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稍稍退开一点，但双手仍牢牢地圈着我。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他的声音里带着懊恼，“这几天刻意避开你，积累太多了。”
我伸手抚摸他发烫的耳朵，他立刻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没关系。”我轻声说，“我喜欢真实的你。”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他身上的某个开关，他的眼神变得柔软，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处蹭了蹭。
“我最近…真的很想你。”他的声音闷闷的，“但每次靠近你，就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比如？”
“比如…像现在这样。”他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还有…想闻你的味道，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很幼稚对吧？”
我摇摇头，主动抱住他：“不幼稚哦，很可爱。”
他像是被我的话鼓励了，小心翼翼地把我带到书桌边坐下。
“其实…”他犹豫了一下，"我有个请求。”
“什么？”
“能不能…让我抱一会？就抱着，什么都不做。”他的耳朵害羞地抖了抖，“我想确认你是真的在这里…不是我在做梦。”
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这个在学校里以高冷著称的兽人，现在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一样请求一个拥抱。我主动钻进他怀里，感觉到他立刻收紧手臂，把脸埋在我发间深深吸气。
“你好香…”他嘟囔着，尾巴悄悄环上我的腰。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抱了很久，他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
“我最近压力很大。”他突然开口，“我家里人希望我考个好大学，但我的成绩还不够好…而且你很优秀…我想跟你在一个学校。”
我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着：“所以你才天天去图书馆？”
“嗯…但每次看到你，就分心。”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满脑子都是你，根本看不进去书。”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复习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在你面前…我想表现得完美一点。”
我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需要完美的男朋友，我只需要真实的你…”说完，我紧紧拥抱住他……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缝隙，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数着身后，他尾巴颤动的频率，一边在他脸上轻轻抚摸，指尖无意间触到他锁骨处滚烫的皮肤，他的尾巴突然绷直。
“别碰那里…”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爪子无意识地在我腰后校服布料上抓出褶皱。
可当我缩回手的瞬间，他又急切地捉住我的手腕按回原处，鼻尖蹭过我耳垂时带着潮湿的热意。
窗帘被晚风吹起一角，暮色趁机漫进来。
他的衣领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凌乱，我数到第三颗纽扣时被他突然加重的呼吸打断。
他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扩张成圆润的墨玉，倒映着我绯红的脸。
“可以吗？”犬齿轻磕着我手腕的关节，尾巴在椅背上焦躁地拍打。
没等我回答，窗外突然传来学生们的笑闹声，他立刻用被子裹住我们，在骤然黑暗的空间里，剧烈的心跳声震着我的耳膜。
我们仿佛变成了月光下两株交缠摇曳的植物，他掌心抚过我后颈时，我嗅到图书馆旧书页的气味混着某种青草汁液的芬芳，他的爪子僵在我背脊的凹陷处，像触碰易碎品般悬停着。
我们鼻尖相抵，呼出的白雾在月光里缠成解不开的结，窗外巡逻老师的电筒光扫过天花板时，他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在墙面投下蒲公英般的剪影……
“这次换我来复习你的体温。”
最后一粒纽扣在静默中投降，窗外惊飞的鸟群掠过树梢，抖落一地粉白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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