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真俊，难怪祁总这么上心。"
齐语鑫的耳根烧了起来，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愤怒。
"失陪。"祁镇远突然冷下脸，拉着齐语鑫离开了。
他们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祁镇远递给他一杯香槟："别在意，她丈夫是我生意上的对手。"
齐语鑫接过酒杯却没有喝："你没必要这样...带我认识这么多人。"
"为什么没必要？"祁镇远挑眉，"你的学术水平值得被更多人认识。"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齐语鑫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的研究有价值，应该通过学术渠道被认可，而不是...这种场合。"
祁镇远愣住了，似乎没预料到会遭到反驳。两人之间的空气一时凝固。
"我去下洗手间。"齐语鑫放下酒杯，转身离开。
洗手间的冷水让齐语鑫冷静了些。他撑着大理石洗手台，盯着镜中的自己——脸颊泛红，眼睛里闪烁着不安。他不该对祁镇远那么说话，毕竟对方是好意，但那种被当作展示品的感觉让他如芒在背。
走出洗手间，他在走廊拐角处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祁镇远这次又换了新花样，带个小医生来显摆。"
"呵，谁不知道他那点癖好。上一个'私人助理'现在在哪？听说给了封口费就打发到国外去了。"
"这种人就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背地里不知道——"
"背后议论他人，这就是二位的教养？"
齐语鑫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站了出来，两个男人转身，面露尴尬。
"我们只是..."
"祁先生在医疗慈善上的投入有目共睹。"齐语鑫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他资助的三家儿童医院去年救治了上千名贫困患者。在评价一个人之前，至少应该了解事实。"
两个男人讪讪地离开了。齐语鑫长舒一口气，转身却看见祁镇远就站在不远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只是..."齐语鑫一时语塞。
祁镇远走近，伸手拂去他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没想到齐医生这么维护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齐语鑫别过脸。
"事实是，"祁镇远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上一个私人助理确实被我送到国外进修了，因为他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他停顿一下，"不过封口费的部分是虚构的。"
齐语鑫抬头看他，不确定这是玩笑还是警告。
晚宴接近尾声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宾客们纷纷在大厅等候司机接驾。
"我送你回去。"祁镇远说。
"不用麻烦，我可以叫车..."
"这种天气你叫不到车。"祁镇远已经拿起电话，"把车开到前门。"
迈巴赫缓缓驶入雨夜，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祁镇远身上古龙水混合的气息。齐语鑫紧靠窗边，努力与身旁的男人保持距离。雨水拍打车窗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冷吗？"祁镇远突然问。
"还好。"
祁镇远却已经调高了空调温度，然后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喝点水，你今天几乎没碰宴会上的食物。"
齐语鑫接过水瓶，指尖不小心碰到祁镇远的手，一股细微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他急忙缩回手，水瓶差点滑落。
"小心。"祁镇远稳稳地托住瓶底，手掌完全包裹住齐语鑫的手指。
那一刻，齐语鑫清晰地感受到祁镇远掌心的温度和纹路，还有那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感。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喉咙发紧。
"谢谢。"他迅速抽回手，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
车子在齐语鑫公寓楼下停下，雨势丝毫未减。
"等一等。"祁镇远拦住要下车的齐语鑫，从座椅后拿出一把黑伞，"我送你上去。"
"真的不用..."
祁镇远已经推开车门撑开伞，齐语鑫只好钻入伞下，两人不得不紧贴着行走才能避开雨水。祁镇远的手臂环过他的肩膀，热度透过薄薄的西装面料传来。
公寓楼道的灯坏了，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到了，谢谢。"齐语鑫在门口摸索钥匙。
祁镇远却没有离开的意思，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
"周五的安排，考虑得如何？"他突然问。
"什么安排？"
"做我的私人健康顾问。"祁镇远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让齐语鑫能闻到他呼吸中淡淡的酒香，"条件你可以随便提。"
齐语鑫背靠着门，无处可退："我需要再考虑..."
"当然。"祁镇远出乎意料地后退了，"不急于今晚决定。"他递出一张名片，"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齐语鑫接过名片，指尖再次不经意相触，这次他没有躲闪。
"晚安，齐医生。"祁镇远转身走入雨中，身影很快被雨帘模糊。
关上门，齐语鑫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别的什么。脱下西装外套时，他猛地意识到——病历本不见了...
与此同时，回到车上的祁镇远发现了座位缝隙中的蓝色病历本，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开了。
前面几页是正常的患者记录，字迹工整严谨。但翻到后面，祁镇远发现了意想不到的内容——齐语鑫的私人笔记。有对疑难病例的思考，有医学期刊的读后感，甚至还有几行小诗。
"白色的墙，消毒水的气味，
又一个生命在我手中停留又离去。
如果治愈是科学，
那么痛苦是什么？
是数据之外的变量，
是方程式无法解释的常数..."
祁镇远轻轻抚过那些字迹，眼神逐渐柔和。这个在手术台上冷静自持的年轻医生，内心竟如此敏感丰富。
他合上病历本，望向窗外如注的大雨，做出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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