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将五子镇外的战场染成暗红,北方军队的旗帜歪倒在血泊中,十万将士无一生还。
三角抹去脸上血污,整了整残破的衣袍,朝着巡山群妖深深一揖:
"诸位仙官大德,贫道三角,在此谢过救命之恩!"
说着便要行大礼,膝盖尚未触地,便被赵胜稳稳扶住。
"将军这是何苦?"
赵胜的手掌带着温度,却让三角感到一丝莫名的疏离
"我等不过是巡山修行的道士,见不得人间涂炭罢了。"
他身后,三大王正用蛇尾卷着尸体往深坑拖,老四舔着染血的指甲哼着小调,女妖们嬉笑打闹的声音混着血腥味,说不出的诡异。
三角目光闪动,沉声道:
"若不是仙官相助,我等今日必葬身在这乱军之中。日后在五子镇,还望仙官..."
"将军放心。"
赵胜打断他的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五子棋亲赐的葫芦
"只要将军在这方土地行仁义之事,我等自会保此地太平。"
他忽然压低声音
"不过有些事,将军还是装作不知为妙。"
三角心中了然,却仍拱手追问:
"敢问仙官令师是哪位高人?日后若有机会,也好登门拜谢。"
赵胜闻言大笑,笑声惊起一群乌鸦,黑压压掠过血色天空:
"将军谬赞了。我等散修并无师门,若真要说..."
他的目光投向巡山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过是受一位故人所托罢了。这些隐情,将军还是莫问的好。"
见三角不再追问,赵胜微微颔首:
"既已无事,我等也该回山了。"
他转身时,衣角扫过一具官军尸体
"这些尸首就交由我们处理,也算积些功德。"
五子镇的祭坛上,三角身着玄色龙袍,手持祭天玉璧,面色凝重地望着天际翻滚的乌云。
祭坛四周,两千将士身披甲胄,手持长戟,如临大敌般注视着天空中不断聚集的闪电。
"大王,这天地异象..."
南方将军握紧腰间佩剑,眉头紧锁。
他征战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天象
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却始终在祭坛上方盘旋,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
丞相男生摇着羽扇,目光深邃:
"莫慌。自古以来,凡开国称帝者,必遭天地考验。大王顺应民心,举义旗,平战乱,此乃天命所归。"
话虽如此,他的掌心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三角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祭坛中央。当他将玉璧高举过头顶,朗声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今我三角,于五子镇建国,国号太平,愿苍天庇佑,国泰民安!"
话音刚落,一道碗口粗的闪电如蛟龙般直劈而下!三角本能地闭上双眼,却听见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他睁眼一看,只见丞相男生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前,手中羽扇突然金光暴涨,硬生生挡住了那道闪电!
"大王快走!"
丞相男生大喊
"此雷劫太过凶险,非人力可抗!"
三角却猛地推开他:
"不!今日我既已称帝,生死由天!若连这雷劫都过不了,何谈治国安邦?"
他转身面对天空,怒目圆睁
"苍天!
你若认为我三角无德无能,就用这雷霆将我劈死!
但若我今日不死,这天下,我太平帝国要定了!"
天空中的闪电愈发狂暴,雷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三角必死无疑时,一道温润的白光突然从巡山方向射来。
赵胜脚踏祥云,出现在祭坛上空,手中握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符。
"大胆雷部!"
赵胜冷喝一声,玉符光芒大盛
"此人乃天命所归,尔等竟敢违逆天命!"
说来也怪,随着玉符光芒扩散,天空中的乌云竟开始缓缓散去,闪电也渐渐消失。
不多时,晴空万里,阳光洒在三角身上,为他的龙袍镀上一层金边。
三角看着赵胜出色的演技。心中暗暗的说道“道友,谢了。”
祭坛下,两千将士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太平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角长舒一口气,走到丞相男生面前,深深一揖:
"今日若不是丞相舍命相护,我三角已化为灰烬。大恩不言谢,日后必当厚报。"
丞相男生连忙扶起他,苦笑道:
"大王折煞我了。不过方才那雷劫实在诡异,若不是赵胜及时赶到..."
赵胜落下云端,将玉符递给三角:
"大王收好此物。
这是巡山之主赐予的护命符,可保大王三次性命无忧。"(读者不用多想,这其实就是块玉牌)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巡山方向
"不过,这天下并非只有天雷可惧。人心之险,更胜雷霆。望大王谨记。"
三角郑重地接过玉符,望向远方:
"多谢提醒。我太平帝国既已建立,定当荡平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
夕阳西下,"太平帝国"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即将开启。
(如果用西游记的写法会不会更好一点呢?)
列位看官,且说陈练学府之内,朗朗读书声此起彼伏,端的是"知之者乎"不绝于耳。
学堂里三十余学子,老的年近四旬,少的不过总角之年,最小与最长者竟差了十八岁。
那二十五岁的刘北,此刻正混在其中,化名刘森,只为避人耳目。
这刘北哪里是来读书的?
分明是枯坐如针毡。
但见他眼皮子半耷拉着,听那讲师念的之乎者也,直如蚊蝇嗡嗡,早腻得慌。
你道为何?
原来他早把八股文嚼得透烂,如今再听,直似三岁孩童背《三字经》——乏味至极。
忽的,他目光瞥向斜前方的欧阳仁义,嘴角便掠过一丝诡笑。
列位不知,这欧阳仁义早被他以符纸操控,二人思想相通,虽则面上装得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实则那一双眼滴溜溜乱转,正物色着下一个猎物。
腰间挂的蛇头骨法器,此刻隐隐发烫,似有饥肠辘辘之声传出。
"刘森!"
讲师一声断喝,惊得满座学子齐齐抬头。
"好好听讲!再这般心不在焉,莫说九叩龙门,便是十叩也得折戟沉沙!"
刘北忙作惶恐状,抱拳道:
"老师明鉴,学生实是早已通晓......"
"通晓?"
旁侧一肥脸学子嗤笑出声
“我等可记得某人从十四岁考到如今,连个秀才影儿都没摸着,竟在此大言不惭?"
"正是正是!"
又有瘦脸学子阴阳怪气接话
"九次落榜的奇才,我等可不敢比!"
满座顿时哄笑如沸,刘北却不恼,只懒洋洋扫了众人一眼,指尖暗暗掐诀。
被操控的欧阳仁义忽然起身,朝着那肥脸学子一拱手,字正腔圆道:
"列位同学莫要笑话,我自岿然不动,静候金榜题名时。"
众人见欧阳仁义忽然开口,皆面面相觑。
刘北趁机掩口低笑,腰间蛇头骨法器又颤了颤,似在为这出傀儡戏喝彩。讲师拍案怒喝:
"都给我噤声!再胡闹,每人罚抄《论语》二十遍!"
学堂里这才渐渐静下来,刘北却望着窗外云卷云舒,暗自摩挲着符纸,心中冷笑:
"尔等凡夫俗子,焉知我这傀儡戏法?待寻着合适猎物,蛇骨吞魂之时,便是尔等知晓厉害之日......"
正是:学府之中藏傀儡,蛇骨法器欲吞魂。
列位看官,且说下得课来,那欧阳仁义竟邀了五七个同窗,往学府后山去也。
这陈练学府原是半开半闭,后边好一座大山,端的是古木参天,遮天蔽日。
众学子只道是踏青玩耍,却不知早入了别人圈套。
“欧阳贤弟,这后山有甚景致?”
一胖学子擦着汗问道。
欧阳仁义却只冷笑:
“景致么,自然是有的。不过……诸位才是真景致。”
众人正自疑惑,忽见树后转出一人,正是那刘森。有学子叫道:
“你这落榜生,如何在此?”
刘森阴森一笑:
“自然是阎王差我来拿人!”
说罢口中念念有词,抬手便是一道火咒。
但见那火焰竟如活物般,呼啦啦将五人团团围住,烧得众人连连后退。
“刘森!你、你莫不是要杀人?”
一瘦子颤声喊道。
“杀人?非也非也,不过是借尔等做些养分!”
刘森抬手一挥,腰间蛇头骨法器竟腾空而起,在半空滴溜溜乱转。
但见那火焰越烧越旺,直将五人逼到山岩之下,不多时竟都烧成了灰烬。
“好宝贝,快些吞了这骨灰,也好升些法力!”
刘森操控着法器,那蛇头骨竟张开大口,将骨灰尽数吸入,隐隐发出“咯咯”之声。
众学子哪里见过这等邪术,早吓得四散奔逃,唯有刘森立在当场,望着法器冷笑不止。
正是:学府后山起祸端,落榜生施邪法狂。
蛇骨吞魂人不见,只余灰烬伴风扬。
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注:新手写手初次尝试古风,多有不妥,如“九叩龙门”重复用词、火咒描写单一等,望看官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