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尝尝我的血?瞧你眼神跟饿了三百年似的。”
上官月晃着被火焰舔舐的手腕,血丝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活像条会跳舞的红线虫。
五子棋白了她一眼,冰刃在掌心削着苹果——
说是苹果,其实是用冰雕的,啃起来“咔嚓”响:
“你那血比岩浆还烫,喝了能直接窜稀到地府。”
她忽然盯着远处揉眼睛,
“等等……那矮冬瓜怎么回事?王富贵不是被你烧成灰了吗?”
上官月吐着舌头玩火,火苗在她舌尖凝成小凤凰:
“姐姐这叫‘灰烬里种韭菜’——”
她忽然凑近五子棋耳边,
“其实是用星光把他的魂儿缝回去了,好玩吧?”
“好玩个屁!”
五子棋的冰刃“砰”地插进桌面,苹果碎成冰渣,
“那孙子现在见我就磕头,说要给我立‘活菩萨庙’!活菩萨?我他妈是妖!”
“立庙好啊!”
上官月猛地坐起,罗盘在腰间晃出蓝光,
“姐姐的庙里都用活人油点灯,你那庙要是缺蜡烛——”
“打住!”
五子棋抄起枕头砸过去,却见上官月指尖勾着根银线,另一端系着远处的王富贵,活像在遛狗,
“你又用傀儡术?!”
“嘘——”
上官月比了个噤声手势,罗盘蓝光扫过王富贵头顶,
“看!你男人在给你刻雕像呢~”
五子棋扒着窗户往下看,只见镇民们正抬着三米高的石像,底座上刻着“爱民如子五子棋大王”。
她只觉眼前一黑,冰刃差点戳穿王富贵的鼻孔:
“谁允许你们搞个人崇拜的?!我配享太庙吗?!”
王富贵被傀儡线吊得脚尖离地,却仍满脸堆笑:
“大王您看这雕像,红纱裙刻得比真的还透——”
“透你奶奶个腿!”
五子棋的冰刃劈断傀儡线,王富贵像袋面粉般砸在石像上,
“再敢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我就把你们的脑子抠出来当石像的眼珠!”
上官月晃着罗盘凑过来,星光在五子棋发间凝成冰花:
“小旗子别生气嘛~等姐姐找到夫君,咱们可以用他的骨头给你刻个更威风的——”
“滚滚滚!”
五子棋踹了她一脚,却看见她罗盘里的真身正舔着爪子打盹,
“说好了,在我修出身外身前,你不准对赵胜下手!那是我的储备粮!”
“小气鬼!”
上官月撅着嘴玩火,忽然指着石像尖叫,
“快看!他们把我的雕像刻成背景板了!”
只见她的石像跪在五子棋脚边,手里还捧着个烤火盆。
五子棋看着上官月气鼓鼓的模样,忽然笑出泪来。她指尖凝聚冰晶,在石像头顶刻下
“再刻就吃了你”的警告,冰屑落在王富贵头上,吓得他连滚带爬地喊:
“大王息怒!我们这就改成您啃人的模样!”
“啃你大爷!”
五子棋的冰刃扫过石像,碎冰飞溅中,她忽然看见镇民们惊恐又崇拜的眼神。
她叹了口气,转身对上上官月亮晶晶的眼睛:
“算了……等哪天他们敢在庙里摆猪肉,我再把庙拆了当柴火烧。”
上官月立刻来了精神:
“那我现在就去撒猪肉!”
她晃着罗盘往外跑,红裙扫过满地碎冰,
“小旗子快来!咱们比赛看谁先找到能吃的活人——”
巡山五镇的晨雾里飘着粥香,五子棋蹲在山顶啃着冰浆果,红纱裙上沾着草汁,活像块被踩烂的草莓大福。
她盯着山下飘起的炊烟,牙齿把浆果咬得“咯吱”响——
那不是人肉香,是镇民们在熬小米粥。
“五口镇的刁民在喝燕窝粥!”
她一脚踹飞石头,冰晶碎块砸中正在给百姓发棉衣的王富贵,
“五方镇的贱民在晒棉被!五陵镇的混蛋居然在办集体婚礼!”
她忽然抓起把浆果往嘴里塞,酸汁混着冰渣刺得牙龈发麻,
“这他妈是社会主义新农村?我是妖怪!妖怪!”
上官月晃着罗盘从树后钻出来,头发上挂着野莓:
“小旗子快看!三角镇的愚民在开垦荒地呢~”
她指尖星光扫过田间,麦苗立刻疯长三尺,
“他们说这叫‘亩产万斤’,比姐姐的火焰催熟术还好玩!”
“好玩?”
五子棋的冰刃削断身边的松树,树干砸在“社会主义好”的石墙上,
“我现在连个骂我的都找不着!昨天我故意踩碎王富贵的粥碗,他居然说‘大王帮我试温了,谢谢’!”
她忽然把脸埋进膝盖里,声音绝望
“我是不是该去当花妖?起码花朵不会对我笑……”
“花妖?”
上官月突然凑近她耳边,热气呵得狐耳发烫,
“姐姐知道一种食人花,开的花比你的红纱裙还艳——”
“滚!”
五子棋抄起冰浆果砸过去,却被对方一口咬住。
上官月嚼着冰晶,眼睛忽然亮起来:
“这味道!像极了人脑的质感!小旗子你看——”
她指向正在给石像贴金的镇民,
“把他们的脑袋敲开,里面说不定也淌着这种酸甜汁儿~”
五子棋望着镇民们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
她站起身,红纱裙在风中猎猎作响,活像面退了色的战旗。
冰刃在掌心凝聚又消散,最后化作一串冰晶葡萄挂在指尖——
她现在连杀人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用妖力变些水果解闷。
“社会主义制度……”
她喃喃自语,踢开脚边的“男女平等”告示牌,“比地宫的酷刑还折磨人。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几个小孩举着她的冰雕像跑来跑去,嘴里喊着“妖怪姐姐发糖”。
她突然笑出泪来,原来在这荒诞的人间,最疯狂的妖怪,竟成了孩子们的守护神。
上官月不知何时摘了朵野花别在她发间:
“小旗子别愁啦~等姐姐用星光把赵胜的魂儿勾过来,咱们就——”
“闭嘴!”
五子棋打断她,却在看见野花的瞬间泄了气。
她摸着花瓣上的冰晶,忽然觉得这柔弱的花儿比任何刀剑都更锋利——
它提醒着她,即便在这吃人的世界里,她竟也长出了软肋。
山下传来钟声,那是镇民们开饭的信号。
五子棋望着漫山遍野的浆果,忽然抓起一把塞进上官月嘴里:
“吃!给我吃出人血的味道!”
上官月被冰浆果冰得龇牙咧嘴,却仍笑着搂住她的肩膀:
“好~等咱们把这些浆果全染成红色,就当是吃人肉了——”
“滚!”五子棋推开她,却忍不住笑了。
闺房的雕花窗外透进晨光,五子棋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眼尾的朱砂痣被烛火映得猩红。
她抓着梳子的手顿住,忽然对着镜子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犬齿——
镜中人眼底的迷茫已被野火般的疯狂取代,像被浇了煤油的枯枝,只需一点就着。
“想通了?”
上官月斜倚在床头,指尖的火苗舔舐着五子棋的发梢,
“姐姐昨晚可是把压箱底的‘疯魔心经’都念给你听了~”
“去你的心经。”
五子棋猛地转身,冰刃在掌心凝成弯月状,映出她瞳孔里跳动的光,
“我想通了——与其跟这群愚民较劲,不如做回妖怪该做的事!”
冰刃“咔嗒”抵住上官月咽喉,却在对方眼底的赞许中软了力道。
上官月忽然拍手笑起来,火折子照亮她唇角的野莓汁:
“这才对嘛!昨晚你抱着枕头哭的时候,姐姐差点以为要给你办‘妖界抑郁症’讲座了~”
她晃了晃腰间的罗盘,真身的尾巴在里面扫起蓝光,
“说吧,想先拆哪家铺子?姐姐帮你点火~”
五子棋忽然跳上梳妆台,红纱裙扫落满架珠钗。
她抓起胭脂盒往脸上乱抹,猩红的口脂糊得像刚啃过人头:
“不拆铺子!”
冰刃挑起上官月的下巴,
“咱们去巡山广场办‘妖怪运动会’!项目就叫‘活人躲猫猫’——”
“妙啊!”
上官月猛地坐起,罗盘里的真身也跟着兴奋地甩尾巴,
“输的人要被做成火把!赢的人……”
她忽然凑近五子棋耳边,
“可以优先品尝赵胜的脑子~”
“赵胜的脑子归我!”
五子棋的冰刃劈断床柱,木屑纷飞中她拽起上官月往外跑,
“先去五口镇!我要把王富贵绑在火箭上射上天——就当给镇民们放烟花!”
晨光中,两人的身影掠过冰晶屏障,红纱裙与火焰在风中纠缠,活像两团滚动的妖异云霞。
镇民们刚打开家门,就看见五子棋站在镇口石狮子上,冰刃指着天际狂笑:
“今天起!巡山五镇的规矩——由妖怪的牙齿说了算!”
上官月蹲在她脚边玩火,火苗在她指尖凝成骷髅形状:
“害怕的人可以先跑~”
她舔了舔唇角,
“姐姐我最喜欢追着活人跑时,他们尿裤子的味道~”
人群中响起压抑的抽气声,却见五子棋忽然从袖中抛出大把冰糖果,落在孩童们脚边:
“哭什么?”
她晃着冰刃笑出梨涡,
“乖乖当猎物,本妖怪说不定会赏你们全尸~”
王富贵躲在墙角发抖,却被上官月用铁链勾了出来:
“听说你给小旗子刻了‘爱民如子’的石像?”
她指尖火苗点燃对方的衣角,
“不如现在刻个‘痛改前非’的忏悔碑?用你的骨头当笔~”
五子棋望着漫天飘落的冰晶,忽然觉得胸口的压抑感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摸了摸腰间的冰刃,转头对上上官月发亮的眼睛,忽然大笑起来——
这才是她该有的生活,用疯狂做刀,以鲜血为墨,在这颠倒的人间,刻下妖怪的法则。
“小旗子快看!”
上官月指着抱头鼠窜的人群,
“他们跑起来像不像满地的糯米团子?”
她忽然甩出星光,将几个小厮定在原地,
“先蒸哪一个?姐姐给你调麻辣蘸料~”
“都蒸了!”
五子棋跃下石狮子,冰刃在地面犁出深沟,
“再敢给我立庙,就把他们的肠子挂在庙门口当灯笼!”
她踩过王富贵的后背,冰刃挑起他的下巴,
“记住了吗?我是妖怪,不是菩萨——”
“是是是!”
王富贵浑身冒烟却不敢动弹,
“妖怪大王万岁!万岁!”
五子棋望着他焦黑的脸,忽然觉得这张惊恐的面孔比任何石像都顺眼多了。
她转头看向上官月,对方正用火焰给镇民们“修剪”头发,惨叫声此起彼伏,却比昨晚的催眠曲更动听。
晨雾散去,巡山广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与狂笑。
五子棋咬碎一颗冰糖果,酸甜的汁水混着远处飘来的焦香,竟比地宫的琼浆玉液更合口味。
她忽然抓起上官月的手,在镇民们的血泊中跳起妖异的舞蹈——
这才是她要的世界,充满恐惧与尖叫,像一锅煮沸的人脑汤,咕嘟咕嘟冒着诱人的热气。
“小旗子~”
上官月的声音混着火焰的噼啪声,
“明天去拆书院怎么样?我想看看那些酸秀才被做成纸浆的样子~”
“好啊~”
五子棋笑着甩出冰刃,将逃窜的书生们逼成一团,
“不过先让我试试——用冰刃削人头皮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