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棋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厚重裙摆上的金线麒麟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她伸手搀起最前排白发苍苍的老妪，指尖凝出的妖气轻轻拂过对方佝偻的脊背，让老人瞬间挺直了腰板："都起来吧，本王又不是吃人的恶鬼。"她踩着满地香灰踱了两步，发间的赤金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我知道，有人嫌我是妖怪，嫌这新规矩坏了老祖宗的法子。"
人群中传来细微的骚动，卖菜的妇人攥着菜篮的手松了松。五子棋突然跃上石墩，宽大的裙摆如红云般铺开："可老祖宗的法子，让你们住漏风的茅草屋，吃掺着观音土的窝头！让你们的女儿被卖进青楼，儿子被抓去当炮灰！"她猛地扯开领口，银链肚兜上流转的符文映亮了每个人惊愕的脸庞，"我这妖怪当王，给你们分了田地，建起学堂，连生病都能找医妖白看病！这不好？"
角落里有个汉子怯生生开口："可...可妖怪终究..."话没说完就被五子棋一声冷笑打断。她指尖轻点，空中突然浮现出金黄的稻穗虚影："你们看这超级稻种，是我从蓬莱仙山偷来的！以前你们种十亩地才够全家吃，现在种一亩就能囤三年粮！"她目光扫过人群中交头接耳的书生，"还有那新式学堂，教你们的娃娃认字、算术，将来能当账房先生，能做发明家，不比当一辈子文盲强？"
五子棋突然跳下石墩，裙摆扫过青砖溅起细碎金粉。她抓起一个孩童的手按在自己滚烫的掌心："我是妖怪又如何？我的心也是肉长的！这个国家，是你们每个人的！田地是你们的，房子是你们的，就连本王..."她狡黠地眨眨眼，"将来说不定也要听你们使唤！"人群中响起压抑的笑声，几个胆大的孩童甚至鼓起了掌。
暮色渐浓，五子棋站在逐渐亮起的灯笼下，周身萦绕的妖气凝成温暖的光晕："跟着我，有肉吃，有衣穿，有尊严！那些嫌我是妖怪的——"她突然展颜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等你们过上好日子，说不定就想把自家闺女嫁给我当压寨夫人啦！"哄笑声中，她转身走向酒楼，裙摆拖过的地方，不知何时长出了嫩绿的新芽。
暮色顺着窗棂爬进闺房时，五子棋刚跨进门槛，就被一团带着海棠香的粉色影子撞了个趔趄。上官月揪着她的衣袖直晃，发间的珍珠流苏噼里啪啦砸在她锁骨上："小旗子你骗人！明明说好要演绑架戏码的！"
五子棋被厚重裙摆绊得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见上官月眨巴着泛红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百姓们都在底下等着看我被关笼子呢！你倒好，临时变卦！"她突然松开手，一屁股瘫在软垫上，裙摆上的海棠花瓣被压得皱巴巴，"我连被捆时要摆什么姿势都想好了！"
"别哭别哭！"五子棋笨拙地掏着袖袋，摸出颗糖渍梅子递过去，却被上官月一把拍开。糖梅骨碌碌滚到妆台下，惊起两只打盹的绣鞋。"你不懂！"上官月抽抽搭搭地揪着裙摆，把金线绣的麒麟尾巴都扯歪了，"我盼了好久，就等着看王富贵那呆子举着破笼子追我的样子..."
"可今天情况不一样啊！"五子棋急得直搓手，锁妖丝腰带勒得她喘不过气，"那些心怀不满的人都盯着呢，万一演戏时出乱子..."话没说完就被上官月的嚎啕声淹没："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故意不让我玩！"她扑到床上，把脸埋进绣着并蒂莲的枕头，捶出的闷响惊得房梁上的流苏灯笼晃个不停。
五子棋站在床边手足无措，突然瞥见枕头边散落的剧本。泛黄的宣纸上，密密麻麻画着上官月用朱砂标注的"此处要尖叫""被绑时要甩头发"。她喉咙发紧，轻轻挨着床沿坐下，笨拙地拍着上官月抽搐的后背："下次...下次一定让你演个够，演被绑架还不够，再给你加个英雄救美的戏码好不好？"
上官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探出哭得通红的脸，睫毛上还沾着泪花："真的？还要让王富贵给我当马骑！"五子棋看着她鼻尖上的泪珠，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行行行，让他背着你绕着城池跑三圈！"闺房里的阴霾瞬间被笑声冲散，窗外的月亮悄悄探出脸，将两个身影映在窗纸上，时而打闹，时而相视而笑。
五子棋指尖勾着上官月散落的发丝，在掌心绕出柔软的弧度，忽然重重叹了口气："虽说都是女身，你这想法怎么跟春闺里的浪蹄子似的？"她垂眸时，赤金步摇在眉眼间投下细碎阴影，倒衬得眼底笑意越发促狭。
上官月猛地仰起头，发间珍珠流苏撞出清脆声响，海棠红的裙摆扫过五子棋膝盖："我都成年几亿年了！别的花妖孩子都抱孙子了，我连男人衣角都没碰过！"她突然攥住五子棋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妖气凝成的花瓣簌簌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换你憋这么久，早该掀翻九重天上的仙君宫阙了！"
"越说越离谱！"五子棋耳根泛红，猛地抽回手时却不小心扯到裙摆，锁妖丝腰带勒得她闷哼一声。她慌忙按住腰间银链肚兜，生怕禁制又出岔子，"你好歹是星辰花成精，传出去多难听？"
"我一小花妖能有什么危险？"上官月歪着脑袋，指尖凝出的妖火将五子棋发间步摇的流苏燎出卷边，"倒是某人——"她突然贴近五子棋耳畔，吐气如兰间舌尖轻扫对方发烫的耳垂，"摸自己纱裤说'好柔软'，这算哪门子改善民生？"
五子棋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腾"地站起身却因裙摆太重险些栽倒。她狼狈扶住梳妆台，镜中倒影里，银链肚兜随着急促呼吸泛出妖异的红光："别瞎编排！我只是...只是在构思新的民生政策！"
"得了吧！"上官月笑得花枝乱颤，粉裙上的海棠仿佛都活了过来，"你当我不知道？你跟我一样，就爱看着世人被摆弄的样子。"她突然敛了笑，指尖划过五子棋锁骨处的青鸾印记，"想布局？得先忘了自己是妖怪——"话音未落，她突然咬住五子棋耳垂，含糊道，"说不定还能借机尝尝男人的滋味..."
"正经些！"五子棋一把推开她，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她摩挲着腰间解不开的禁制，镜中自己眼底却泛起与上官月如出一辙的狡黠光芒，"等我破了这锁妖丝，第一个就拿你这不安分的小花妖开刀。"
五子棋突然发力，猛地将上官月按倒在绣着并蒂莲的软垫上，厚重的红裙如红云般在四周铺开。她俯下身时，发间的赤金步摇几乎要戳到上官月鼻尖，眼底跳动着灼热的光："跟你混了这么久，我也该好好'报答'一下了！"话音未落，她的手便急切地探向自己腰间。
可指尖刚触到紧实的纱裤，五子棋的动作骤然僵住。她盯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我...我..."
上官月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拂过五子棋紧绷的下颌。她望着对方眼底残留的男性意识与如今女性身体的矛盾与挣扎，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又心疼的笑意："从男人变成女人的滋味不好受吧？别担心，我会帮你慢慢适应的。"
说罢，上官月抬手一扯，粉色纱裙如花瓣般轻盈滑落，露出白皙的肌肤。她主动迎上五子棋慌乱躲闪的目光，声音带着蛊惑的柔媚："来啊，试试触碰我的身体，说不定能帮你..."
"停！"五子棋猛地别过头，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她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宽大的红裙因动作而微微起伏，故作镇定道："我是女的！对同性可没兴趣！"可微微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波澜。
晨光刺破薄雾时，湖口镇的青石板路上挤满了交头接耳的百姓。卖豆腐的老汉推着木车，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混着议论：“王富贵昨儿半夜就守在妖王门前，听说还发下毒誓，说谁敢反棋大王就拧了谁脑袋。”
“可不是！”卖花的妇人往鬓角别了朵野菊，压低声音道，“月妖姬今早亲自给学堂的娃娃们发糖，那架势...啧啧，咱得罪不起。”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铜锣声，几个青皮少年举着写满“拥戴棋王”的幡旗狂奔而过，惊得屋檐下的鸽子扑棱棱乱飞。
日上三竿，上官酒楼前的广场已聚满了人。五子棋刚踏上台阶，厚重的红裙还未完全展开，人群中突然响起齐刷刷的跪地声。王富贵顶着火红的鸡冠头，扛着狼牙棒往地上重重一杵，震得青砖缝里的草屑都跳了起来：“都听好了！从今日起，谁再敢说棋大王半句坏话——”他咧嘴露出金牙，冲人群中瑟缩的汉子扬了扬棒，“这狼牙棒可不认人！”
“棋大王英明！”“愿为棋王效死！”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五子棋望着满地叩首的百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解不开的锁妖丝。她偏头看向倚在栏杆上的上官月，对方正晃着裙摆上的珍珠流苏冲她眨眼，唇角勾起的弧度，恰似那日诱她尝禁果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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