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的碗筷刚收进厨房，五子棋就翻出块硬纸板，用红笔龙飞凤舞写了几行字，往脖子上一挂。她就穿了条黑色吊带，露出结实匀称的胳膊，踩着拖鞋往村中央的晒谷场走。
晒谷场边正聚着一群唠嗑的老太太，看见她这阵仗都愣住了。五子棋往石碾子上一站，清了清嗓子：“都瞅啥？本人，五子棋，要娶个老公！”
她拍了拍胸前的牌子，上面写着：“招夫婿，彩礼一百万，需壮实，可随意‘虐’我，有意者速来！”
“哎哟喂，这闺女咋回事？”有个老太太咂着嘴，“哪有姑娘家自己喊着要娶老公的？”
“彩礼一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
五子棋叉着腰笑：“钱不是问题，关键得壮实——能扛动我，能跟我掰手腕，最好还能陪我上山打猎！至于‘虐’，你们懂的，扛不动我算虐，赢不了我也算虐。”
正说着，几个年轻小伙子凑了过来，有个晒得黝黑的壮汉挠头：“姑娘，我能扛两百斤粮食，算壮实不？”
五子棋眼睛一亮：“来，跟我掰个手腕！”
两人在石桌上较上劲，周围立刻围满了人。那壮汉脸憋得通红，五子棋却气定神闲，突然一使劲，“啪”地把他的手按在桌上。
“不行不行，没劲！”她摆摆手，又看向其他人，“还有谁？一百万彩礼等着呢！”
远处，白小米他们闻讯赶来，上官月捂着额头：“她这是又闹哪出？”
玉琪笑得直不起腰：“我看她是闲得慌，想找个人陪她练拳脚！”
日头落进西山时，五子棋耷拉着脑袋回了家，脖子上的硬纸板被揉得皱巴巴的。院子里，白小米他们正围着石桌吃晚饭，见她这模样，都识趣地没吭声。
她把纸板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踢开椅子坐下，眼圈红得像兔子。玉琪刚想递块排骨，就见她鼻尖一抽，眼泪“啪嗒”掉在了桌子上。
“哭啥呀？”上官月递过纸巾，“不就是没找到合适的吗？咱安和村就这点人，明天去镇上贴告示去。”
“我不管！”五子棋抹着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想找个能扛动我的男人咋就这么难？他们要么嫌我凶，要么怕给不起彩礼，还有的说我穿吊带不像正经人……”
白小米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要不……我再去练练？说不定明年能扛动你。”
“去你的！”五子棋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爬山，陪我掰手腕，晚上睡觉能抱着我不撒手……就这么难吗？”
玉琪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背：“不难不难，是他们没福气。明天我让陈宇去他狐族问问，保准给你找个又壮又听话的。”
夜色慢慢浸进院子，五子棋趴在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月光落在她露着的胳膊上，映着没擦干净的泪痕——原来当年能号令千军万马的陛下，也有这么委屈想家男人的时候。
院门外传来“喵”的一声，带着点娇俏的尾音：“喵，猫耳快递，您的包裹到了哦。”
五子棋正趴在栏杆上看云，听见动静探头：“月姐，谁买的快递？”
上官月摇摇头，刚要说话，玉琪从屋里颠颠跑出来，接过印着粉色猫咪的包裹，笑眯眯道：“我的呀。”
“什么好东西？”五子棋凑过去瞅，见她拆包裹的手速飞快，忍不住追问。
玉琪从里面掏出一瓶亮晶晶的东西，晃了晃：“润滑油啊。”
五子棋的脸“腾”地红了，眼睛瞪得溜圆：“这……你们夫妻俩可真会玩。”
“想什么呢？”玉琪敲了下她的脑袋，举着瓶子往院子角落走，“陈宇昨天给葡萄架上螺丝，说锈住了拧不动，买瓶润滑油给他松松零件而已。”
五子棋愣在原地，看着她蹲在葡萄架下给螺丝上油，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白小米扛着鱼竿回来，正好撞见这幕，凑过来低声问：“咋了？脸这么红？”
五子棋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闭嘴！钓你的鱼去！”
玉琪给葡萄架上完油，把剩下的半瓶润滑油揣回兜里，嘴角藏着点不易察觉的笑。陈宇正在厨房帮着择菜，她走过去悄悄掐了下他的腰，低声道：“晚上别忘了用。”
陈宇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耳根瞬间红透，手里的青菜都差点捏出水来：“你……你买这个就是为了……”
“不然呢？”玉琪挑眉，声音压得更低，“前两天谁说我太干涩，自己手忙脚乱的？”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咳咳”的咳嗽声——五子棋端着空碗从厨房出来，脸比刚才更红，眼睛盯着天花板，假装什么都没听见，脚步飞快地溜回了自己房间。
陈宇窘迫地挠着头，玉琪却笑得更欢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怕什么？都是夫妻间的正经事。”
夜色像块浸了蜜的绒布，轻轻盖在安和村的屋顶上。玉琪洗完澡，穿着件半透明的丝绸睡裙躺在床上，床头暗灯映得她眼波流转，手里还攥着那瓶没用完的润滑油。陈宇刚关上门，就被她一把拽到床上，呼吸瞬间乱了节拍。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溜进来，刚好照在两人交缠的影子上。谁都没注意，白小米起夜时迷迷糊糊往二楼走，想借玉琪房里的手电筒——他白天把电池用空了，明天还得去河边钓鱼。
楼梯踩上去“吱呀”一声轻响，白小米揉着眼睛推了推门，没锁。他刚要喊“玉琪借个手电”，就看见床上交叠的身影，还有玉琪低低的喘息声。
“卧槽！”白小米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了似的，转身就往楼下冲，拖鞋都跑飞了一只。他慌不择路撞在楼梯扶手上，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吭声，连滚带爬扑回自己房间，“砰”地关上门，心脏跳得能撞碎门板。
楼上的动静停了一瞬。陈宇僵着身子，耳朵尖红得要滴血：“刚……刚才是不是小米？”
玉琪也懵了，随即又气又笑，抓起枕头砸向门板：“白小米你个死流氓！明天看我不把你鱼竿折成三段！”
院子里的石榴树被惊得抖落几片叶子，月光在地上晃了晃，像是在偷偷看热闹。白小米缩在被子里，用枕头蒙住头，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道就憋尿到天亮了！
楼上的灯又亮了会儿，才重新暗下去。只是这回，连呼吸都放得格外轻，仿佛怕再被哪个不长眼的撞见。安和村的夜依旧安静，却多了点让人心跳加速的小插曲，等着明天一早，变成谁都不敢先开口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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