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好了！
谢辞退后两步打量雪人，忽然从兜里掏出块硬糖塞进张起灵手里。
谢辞奖励你的，草莓味。
他垂眼盯着糖纸半晌，指腹摩挲着糖块棱角，忽然抬头看向她。
谢辞看什么？没有大白兔奶糖了，先凑合一下吧！
张起灵嗯。
休息够了，两人本欲出发，却听雪坡下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wait here,wait here.”
循声望去，穿藏青色冲锋衣的男人正拄着冰镐爬坡，络腮胡挂着冰棱，笑起来却露出一口白牙。
他胸前的登山扣挂着七八个国家的纪念章，其中一枚铜质徽章上刻着“德纳西探险队”字样。
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起来像是探险队。
“朋友，你们也是去尼莱斯吗？这条路上，很少见到俩个人走的了。”
张起灵抬了抬头，没有说话。
但谢辞看见外国人有点兴奋，于是她接话道：
谢辞我们不去尼莱斯，也不做向导和翻译。
“NONONO，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来找翻译的，只是想找一些经常在这条路上走的人，做一些田野调查。”
谢辞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墨脱，估计帮助不了你。
“哦，好吧，那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山，我们还缺一些人。”
“听前面的人说，上山必须凑够十多个人，这里七八月有雪崩，组队走更安全。”
“我们进入尼莱斯后，要深入雪山做一些实地考察，如果你们在墨脱有认识的朋友，能不能帮我们联系当地的马队，帮我们送一些东西到中转站，我们可以给予你非常优厚的报酬。”
他从保温壶倒出酥油茶，“来一杯？我们炊事员煮的茶加了牦牛奶，比庙里的更香浓。”
张起灵你们要进入雪山深处？
谢辞接过木碗时，发现碗底刻着朵格桑花，与董灿寄来的明信片邮戳图案相同。
谢辞佑安，一起吧。
说着，把碗底那朵格桑花给张起灵看。
张起灵嗯。
张起灵垂眸凝视碗底，指尖轻轻划过花瓣纹路。
一行人往雪山深处前行，越往前走，风刮得越大，抬头看，暴风雪前锋已如铁灰色巨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向雪山。
“暴风雪就要来了。”
“I can't walk anymore.”一个德纳西人突然蹲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登山镜后的瞳孔因缺氧泛着血丝。
“Keep up.”络腮胡挥手示意他跟上，并朝着张起灵大喊：
“你看，这暴风雪就要来了，如果我们过不了山，就要再山顶被冻死了，还不如退下去了，我要带我的队伍下去了。”络腮胡的中文带着浓重的颤音，胡子上挂着的冰棱簌簌坠落
他指向来时的路，雪坡上的脚印已被初雪覆盖，“你们要跟我的队伍一起回去吗？”
张起灵不能回去。
张起灵的刀尖突然指向东侧山脊，那里的雪雾正呈现出诡异的漩涡状。
张起灵风向三小时内会转南。
络腮胡闻言冷笑，牦牛皮手套攥得发白：“东方人，你脑子不好，就不要发号施令了。”
不是，说谁脑子不好呢？
谢辞瞬间就来了气。
谢辞好啊，那你们下山，一会到那里，暴风雪瞬间就能把那里淹没，你们通通都会被雪活埋冻死。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张起灵上山。
谢辞我们现在上山，等会儿风向改变，山顶就会暖和，我们就都不会死。
“你怎么能确保一会儿风向会改变？”
不确定，但她相信张起灵。
就算最后风向不变，她谢辞也能给它改变。
谢辞不是，你问题怎么那么多，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我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谢辞一计手刀劈在络腮胡颈上，男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她抓住络腮胡的一只脚，转头对着张起灵：
谢辞走吧。
张起灵我来。
张起灵伸手欲接过，却被谢辞摇头拒绝。
谢辞不碍事，你去领路，我拖得动。
张起灵嗯。
谢辞跟上。
后面的考察队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只能选择跟上。
队伍在暴风雪来临前的最后一刻抵达避风口。
“看！风向变了！”不知谁突然惊呼，众人望向冰拱外，原本从南侧呼啸而来的风雪，竟在瞬间转向北方。
暴风雪的轰鸣逐渐退潮，冰拱外的雪幕裂开道缝隙，一缕金光穿透云层，恰好落在张起灵身上。
这时，谢辞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当你迷途的时候，神会出现，指引道路。
她伸手拽了拽张起灵的袖子，指尖触到他肩带处的积雪，雪竟在金光下化作细小的彩虹颗粒，簌簌飘落。
张起灵嗯？（回过头看她）
谢辞没什么，就怕你突然羽化成仙了。
张起灵不会。
络腮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扶着冰壁站起身，望着张起灵周身流转的光晕，喉结滚动两下：
“这是…传说中的‘雪山显灵’？我祖父的日记里写过，只有纯善之人才能被光选中。”
张起灵走。
张起灵抬手替谢辞拂去睫毛上的雪花，指腹擦过她冻红的脸颊，另一只手牵起谢辞的手。
谢辞好。
谢辞好了，我们要走了，你们自便。
两人刚迈出冰拱，身后忽然传来络腮胡的呼喊：“等等！”
谢辞回头，见考察队员们正摘下胸前的纪念章，七枚徽章在他掌心拼成双鱼图案：“这是我们的谢礼，愿雪山之光永远照耀你们。”
谢辞看向张起灵，见他点头，一把抓过七枚徽章：
谢辞保重。
张起灵也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两人继续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中行进，彼此搀扶着，走向雪山深处。
系统【宿主，或许你要找的董灿在那个裂缝里。】
谢辞【好，我去看看。】
谢辞望着前方山壁凹陷处的阴影，那裂缝看着不怎么明显，要不是系统提醒她，她都没发现。
谢辞佑安，你说董灿会不会在那里？
张起灵去看看。
张起灵小心落石。
张起灵屈身钻进裂缝，靴子碾碎冰层发出细碎声响。
谢辞紧随其后，手里的火折子扫过洞壁，赫然发现用指甲刻的藏文箭头，箭尾画着朵未完全绽放的格桑花。
谢辞佑安，你看。
张起灵董灿的。
谢辞那面墙上是什么？
听到谢辞的话，他忽然抬眸，火光照亮前方洞壁上的巨大岩画，岩画旁还刻着红色的小字。
画上的东西面容狰狞可怖，有很多张脸，双目圆睁，毛发如火焰般狂乱飞扬。
它拥有众多手臂，姿态各异，或伸展，或挥舞，每只手似乎都持有不同器物。
身上装饰更是繁复，以骷髅串成饰品，环绕脖颈、腰间，甚至双脚也踩在骷髅上。
谢辞这是
张起灵阎王骑尸。
谢辞和张起灵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凝重。
两人没再多言，沿着洞壁继续前行。火光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扭曲又漫长。
脚下的路愈发崎岖，碎石与冰棱交错。
又转过一处弯道，前方的黑暗中，赫然出现一个团成球状的东西。
仔细看，这似乎是个人。
眼前这人浑身覆着一层薄冰，头发与冰雪凝结在一处，面容青紫肿胀，早已没了生气。
谢辞董灿。
谢辞脱口而出，立刻快步上前。
张起灵确定？
谢辞不确定，不然去喇嘛庙问问？那里或许会有人认识他。
张起灵（点头）嗯。
（补两张影视剧那个光照在小张哥身上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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