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望钧:“我来。”
宣望钧自阴影中缓步走出,一步一步迈向那方神台。
宣望钧:“世上有神明吗?我不知。”
宣望钧取下一点烛灯,托于掌上,垂眸静静扫过众人。“我只知人皇。兵戈大起,王将安内攘外之时,神明何在?灾年洪荒,义官赈灾济民之时,神明何在?每有灾厄,冲锋于前的只是同你我一般的血肉之躯。”
宣望钧每说一个字,石室内便安静一层,到最后竟能听见烛火燃尽的暗鸣。
宣望钧:“生民护住了生民,我们得以生生不息。若没有她偷偷送食,想必你们……”
宣望钧指向长跪不起的杏杏,她满脸泪痕交纵,闻声哭得更凶了。满腔的委屈与积怨化作长长的呜咽。】
众人望着立于神台之上的宸王,他的话语如同洪钟般在众人耳畔回荡,震耳欲聋。
武威侯面色阴沉,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深邃的眼眸中暗流涌动。
【花明羽轻喟一声,举步站到了宣望钧的身侧——
花明羽:“神明之事,本就难言。所谓眼见为实,虚者不可轻信。灾祸必有实因,而危难之前唯有自争。”
少女甲:“山洪频频,呜……己经死了五六人了。”
少女乙:“地也动,房子都塌了,呜呜……”
少女丙:“是啊,大家没有办法了,只能将我们送来。”
花明羽:“你们是自愿的吗?”
少女们:“是——”
少女们面对天灾地动时无知亦无畏,以为牺牲自我便可以成全灵飞村的安宁。殊不知山洪地动是地形、暴雨泥土性质所导,是有因可循,亦有道可解的。
宣望钧:“白白牺牲是愚昧。山洪地动不会因任何人的献祭而亡。”
少女甲:“或许是献祭的人数不够多?祂……不满意?”
宣望钧抬眸,面色凛然。那少女像是被怵到一般,惊得躲在人后不再言语。
花明羽:“若真有神明庇佑,护都不及,怎会加害于人?人们向往神明,朝拜神明,不是因为祂的大爱吗?若神明不复慈悲,反取人性命为乐,祂还能算得上神吗?”
少女们面面相觑,有人顿足惊叹,有人垂泪不语……】
司业唇角微扬,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与无奈:“她们倒是大义,只可惜,这一切终究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星河凝视着手中的蓝色蔷薇,嘴角轻扬,一抹柔和的笑意在唇边绽开,“殿下便是我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