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老城的钟声敲响第六下时，刘耀文在桥洞下发现了那个药瓶。
白色塑料瓶滚在鹅卵石缝里，标签被水渍晕开，但他还是看清了那个名字——**“Luna Song”**。不是宋亚轩。
可当他拧开瓶盖，熟悉的药片形状让他心脏骤停。这是宋亚轩术后一直在吃的抗凝药，他曾在医院床头柜见过无数次。
“在找什么？”宋亚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耀文迅速把药瓶塞进口袋：“没什么。”
晚霞把伏尔塔瓦河染成血色，宋亚轩的围巾被风吹起，轻轻缠上刘耀文的吉他背带。
像一道温柔的枷锁。
他们租下的排练室在顶楼阁楼，斜窗正对着天文钟。深夜宋亚轩弹琴时，总能看见钟楼上的死神拉动铜铃。
刘耀文在整理设备时翻出一盒母带，标签写着《平行线·原始demo》。按下播放键，传出的却是陌生女声的吟唱。
“这是谁？”刘耀文问。
宋亚轩的指尖停在琴键上：“不知道。父亲寄来的，说是在老唱片店发现的。”
女声突然转到高音区，旋律与宋亚轩手术前写的未发表曲目高度重合。
“巧合？”刘耀文皱眉。
宋亚轩关掉录音机：“这世上没有没有巧合。”
刘耀文拿着药瓶去私立医院查询，护士看了眼标签就脸色大变：“您怎么会有这个？这是实验药物的编号。”
“实验药物？”
“针对遗传性心脏病的临床试验，三年前就终止了。”护士压低声音，“参与者全部…”
她突然噤声，警惕地看着刘耀文身后的方向。
走廊尽头，宋亚轩的主治医生缓缓摘下口罩。
新年夜，人群聚集在旧城广场等待天文钟报时。宋亚轩被挤到钟楼阴影里，刘耀文用手臂为他撑出空间。
“药是给谁的？”刘耀文在他耳边问。
十二使徒雕像开始旋转，宋亚轩在钟声中说：“我妹妹。”
死神拉响铜铃，刘耀文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父亲年轻时在国外有个女儿，叫Luna。”宋亚轩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去年找到我，同样的心脏病。”
钟楼顶端突然绽放烟花，刘耀文在轰鸣中握紧他冰凉的手指。
他们在布拉格最后的录制被爆破音打断。监听耳机里传来玻璃碎裂声，混着德语的怒吼。
刘耀文把宋亚轩护在身下时，想起医生给的诊断书——被他藏在吉他箱夹层里，预期寿命栏的“无限期”墨迹未干。
“是冲我来的。”宋亚轩突然说，“Luna参与的药物实验牵扯到制药公司丑闻。”
脚步声逼近，刘耀文抓起贝斯杆撞碎消防玻璃：“怕吗？”
宋亚轩擦掉溅到脸上的血点。
逃亡的火车上，宋亚轩在洗手间发现刘耀文吉他箱里的诊断书。修改痕迹明显，圆珠笔印深深陷进纸纤维。
他对着镜子吞下药片，镜中映出刘耀文睡在走廊的身影。
凌晨四点，列车停靠德累斯顿。宋亚轩把药瓶放进刘耀文外套口袋，转身混入下车的人群。
站台广播响起时，刘耀文在口袋里摸到那张字条：
“平行线定理第N种证明：
当一条线愿意粉碎成无数点，
另一条线会穿过所有时空
重新连接。”
火车开动的汽笛声中，刘耀文握紧那瓶印着“Luna”的药——里面早已换成维生素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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