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迟站在殷氏大厦前，仰头望着这座耸入云霄的玻璃钢结构建筑。
阳光在镜面玻璃上跳跃，刺得她眼睛发疼。
"叶小姐，这边请。"
穿黑色制服的前台小姐微笑着引导她走向专用电梯。
叶栖迟攥紧了手中的包带，指尖发白。
昨晚她几乎没睡，一闭眼就是殷肆尧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和那句"别让我失望"。
电梯直达顶层，门一开，叶栖迟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王姐。
"你可算来了！"王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殷总最讨厌迟到。"
"我提前了半小时..."叶栖迟小声辩解，却被王姐拽着往前走。
走廊尽头是一扇沉重的实木门，门前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
看到她们走近，其中一个敲了敲门，然后侧身让开。
"进去吧，殷总在等你。"
王姐推了她一把，自己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叶栖迟的心跳骤然加速："你不一起？"
王姐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殷总说要单独见你。"她凑近叶栖迟耳边，"记住，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这是你翻身的机会。"
门在身后关上，发出一声轻响。叶栖迟站在宽敞得令人窒息的办公室里，手足无措。
"过来。"
低沉的男声从落地窗前传来。
殷肆尧背对着她，修长的身影被阳光勾勒出一道金边。
他正在通电话，语气冷漠而不容置疑："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以为我在跟你商量？"
叶栖迟僵在原地，不敢上前也不敢出声。直到殷肆尧挂断电话，转身看向她。
今天的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衬得肤色更加冷白。
没有系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露出一截锁骨。
明明应该是随性的打扮，却因他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而显得危险而禁欲。
"站那么远干什么？"殷肆尧走向办公桌，示意她过来，"合同在这里。"
叶栖迟深吸一口气，走到办公桌前。
桌上放着一份厚厚的合同，旁边是一支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钢笔。
"殷总，我..."她鼓起勇气开口，"我很感谢您的赏识，但我只是个新人，恐怕不值得殷氏这么重视。"
殷肆尧挑了挑眉，似乎被她的直白逗乐了："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他翻开合同，"签字吧，违约金公司会替你处理，你母亲的医疗费也会由殷氏承担。"
叶栖迟猛地抬头："您怎么知道我母亲..."
"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叶栖迟。"
殷肆尧靠在真皮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腹部，"你父亲叶明远的债务，你母亲苏雯的尿毒症，还有你为了赚钱同时打三份工的'光辉历史'。"
他唇角微勾，"现在，签了它，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叶栖迟感到一阵眩晕。
这个男人调查她？而且如此彻底？本能告诉她应该转身就跑，但现实是她需要这笔钱——母亲的透析不能停，高利贷的人上周已经找上门了...
她低头翻看合同，越看越心惊。
签约金高得离谱，分成比例也远高于行业标准，但有一条特别条款让她皱起眉头：
"乙方(叶栖迟)须居住在甲方(殷氏娱乐)提供的专属公寓，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她指着那条款问道。
殷肆尧神色不变："公司对重点艺人有统一管理要求。住所会有专业团队照顾你的起居，确保你专心工作。"
听起来合理，但叶栖迟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继续往下翻，又发现一条：
"乙方在合约期间不得与任何异性发展亲密关系，包括但不限于恋爱、同居等行为..."
"这...这也太..."
"有问题？"
殷肆尧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她身边。
他靠得太近，叶栖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像是雪松混合着薄荷。
"我只是觉得这些条款...有点过分。"叶栖迟往旁边挪了半步，拉开距离。
殷肆尧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让她无法挣脱。
"叶栖迟，"他声音轻柔，眼神却冷得像冰，"你以为这是什么？慈善救助？"
他松开手，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块丝质手帕擦了擦手指，"签或不签，选择权在你。但走出这扇门，就永远别再想踏入娱乐圈一步。"
叶栖迟胸口剧烈起伏。
她知道自己被威胁了，但更可怕的是，她别无选择。
"我签。"她拿起钢笔，在合同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笔迹因为手抖而有些歪斜。
殷肆尧满意地收起合同："明智的选择。"他按下桌上的通讯器，"林秘书，带叶小姐去她的新住所。"
不到五分钟，一个干练的中年女性就走了进来。她看都没看叶栖迟一眼，只是对殷肆尧微微颔首："车已经备好了，殷总。"
"去吧。"殷肆尧对叶栖迟摆摆手，已经转身回到办公桌前，仿佛她突然变得透明，"晚上七点，司机去接你吃饭。"
叶栖迟一愣："什么晚饭？"
殷肆尧头也不抬："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好像她的同意根本不重要，"别迟到。"
林秘书做了个"请"的手势，叶栖迟只好跟着她离开。电梯下行时，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殷总经常这样...签新人吗？"
林秘书从镜面电梯墙里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你是第一个。"
这个回答让叶栖迟更加不安。
出了电梯，一辆黑色宾利已经等在门口。
林秘书为她拉开车门："司机会送你去翡翠湾。你的行李已经搬过去了。"
"我的行李？"叶栖迟震惊地瞪大眼睛，"但我的公寓..."
"公司已经处理了你的退租手续。"
林秘书递给她一部新手机，"这是你的工作机，里面存了必要联系人。你的私人手机需要交给我。"
"这不可能！"叶栖迟后退一步，"你们没有权利..."
"合同第17条，乙方通讯设备由甲方统一管理。"林秘书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请配合，叶小姐。"
叶栖迟这才意识到自己签下的是什么。她颤抖着交出手机，感觉像是交出了自己最后一点自由。
车行半小时，驶入一处隐秘的高档社区。
翡翠湾是城中著名的富豪区，安保森严，狗仔根本无法进入。
司机将车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
"叶小姐，到了。管家在里面等您。"
叶栖迟站在雕花铁门前，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这哪里是什么"公寓"？分明是座小型宫殿！她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一旦踏入这扇门，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叶小姐？"一个和蔼的中年女性从里面迎出来，"我是周姨，您的管家。请进来吧，我带您参观一下新家。"
叶栖迟机械地跟着周姨走进别墅。
内部装修奢华却不张扬，处处体现着主人的好品味。
一楼是客厅、餐厅和厨房，二楼是书房、影音室和健身房，三楼则是主卧和两间客房。
"这...这全部给我一个人住？"叶栖迟难以置信地问。
周姨微笑："是的。殷先生吩咐，您需要安静的环境准备新戏。"
她领着叶栖迟走进主卧，"衣柜里已经准备了当季新品，都是按您的尺寸订制的。浴室里有按摩浴缸，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帮您放水。"
叶栖迟看着宽敞得离谱的卧室，中央那张king size的大床像是某种无声的威胁。
她转向周姨："我能出去走走吗？想熟悉一下周边环境。"
周姨的笑容不变："恐怕不行，叶小姐。殷先生交代，在您适应新环境前，最好不要单独外出。"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电话，"您需要什么，随时可以吩咐我或者其他工作人员。"
叶栖迟这才注意到，别墅里至少有四五个工作人员——管家、厨师、保洁，甚至还有一名站在门口的保镖。
名义上是服务，实则是监视。
她借口要休息，把周姨请出了卧室。
门一关，她就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太不对劲了！殷肆尧为什么要这样控制她？就因为她在宴会上说了那句"喜欢自由"？
叶栖迟冲到窗前，想看看有没有逃走的可能。
结果心一沉——窗户是特制的，只能打开一条小缝，而且三楼的高度跳下去不死也残。
更可怕的是，她注意到墙角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摄像头？
她扑向床头柜的电话，想打给王姐问清楚，却发现电话只能接通内部线路。
新手机里除了殷肆尧、林秘书和几个工作联系人的号码外，什么都没有。
叶栖迟蜷缩在床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距离晚餐还有五个小时，她必须想办法应对殷肆尧。
也许...也许事情没她想得那么糟？也许他只是控制欲强了点，但不会真的伤害她？
她想起殷肆尧捏她下巴时冰冷的眼神，浑身一颤。
不，那个男人绝对不只是"控制欲强了点"那么简单。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猎手看着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
叶栖迟不知道的是，此刻殷肆尧正通过手机屏幕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轻抚屏幕上她苍白的脸，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占有欲。
"很快，小麻雀，"他低声自语，"很快你就会明白，谁才是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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