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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后的清晨，值日生擦完黑板的粉笔灰还在阳光里飘。

苏然刚把保温杯搁在桌上，前座的林小羽突然转身，食指敲着她的笔记本：“苏学委今天不对劲啊，早读课连错三个单词，平时你可是能把《新概念》倒背如流的。”

她耳尖发烫，赶紧低头翻课本。

余光瞥见教室后门处，陈宇正扶着门框跟数学课代表争论作业题，校服领口敞着，锁骨微凸，呈现出完美是的线条。

第二节课间，她趴在桌上抄笔记，橡皮突然被人抽走。

抬头看见陈宇举着橡皮晃悠，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草莓果酱：“借我用用，你的橡皮比我的好使。”

话音未落，后排的王浩就吹了声口哨：“陈宇你上周把橡皮掰成两半，说‘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倒会借橡皮了？”

全班哄笑起来。陈宇耳尖通红，橡皮“啪”地拍在她课桌上，转身时撞得椅子腿响。

苏然摸着橡皮上的牙印，想起今早他瘸着腿帮她捡起掉在讲台下的钢笔，指尖相触时两人都像触了电，慌忙缩回手。

放学前的值日生时间，班长站在讲台上敲黑板：“下周秋游分组，每组五个人，自愿组合啊。”

教室里顿时响起桌椅挪动的声响。林小羽拽着苏然的袖子要组队，余光却看见陈宇正被几个男生围着起哄：“陈队长大伤初愈，要不要我们组带你飞？”

他笑着摇头，忽然抬头对上苏然的目光，又迅速移开，像是被阳光晃了眼。

出校门时，夕阳把梧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

王浩骑着自行车从后面冲上来，车铃叮铃作响：“喂你们俩，去便利店吗？我请吃冰棍！”

陈宇刚要开口，苏然的书包带子突然被勾住，是花店的铁丝架挂住了线头。

他蹲下来帮她解，指尖碰到她手腕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王浩在旁边怪叫：“哇陈宇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冰棍水滴在地上，在暮色里砸出小小的湿痕。

几人路过篮球场，一群男生正在打对抗赛。

陈宇的同班队友阿明突然喊：“陈宇来投个篮！试试你的腿康复程度！”

他犹豫着接过球。

苏然退到旁边的树荫下，看见他起跳时膝盖还是微微发颤，篮球在篮筐上转了两圈才落进去。

队友们吹着口哨鼓掌，阿明突然冲苏然眨眼：“苏学委你记着啊，陈宇这球是为你投的，上次你说喜欢看三分球！”

她慌忙转身，却看见陈宇正弯腰系鞋带，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红得比天边的晚霞还要鲜艳。

便利店的冷柜，王浩非要让他们选情侣款冰棍，被陈宇笑着推了把：“你当是在过家家呢？”

可接过草莓味冰棍时，他的手指还是不小心碰到苏然的，冰棍纸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人在公交站台等车，苏然望着陈宇校服上沾着的玫瑰花瓣——刚才在花店，他帮她挡住摇晃的花架，自己却蹭到了花枝。

晚风掀起他的校刊，她瞥见内页角落画着朵歪歪扭扭的花，旁边写着“戴安娜玫瑰”，那是今天他送她的花的名字。

公交到站的提示音打破沉默，苏然走上车，陈宇突然塞给她个东西，转身就跑。

掌心里是块印着篮球图案的创可贴，边缘还带着体温。

想起上周他摔破手掌，她把自己的创可贴分给他，他非要画个笑脸在上面才肯贴。

回家的书桌上，那支戴安娜玫瑰斜斜插在玻璃瓶里，花瓣上还沾着傍晚的浮尘。

苏然翻开日记本，笔尖悬在纸页上许久，才轻轻写下：“今天他借我的橡皮，上面有草莓果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