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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的校门口，王奶奶的豆浆摊飘着甜香。

林小羽撞了撞苏然的肩膀，眼睛往香樟树影里瞟："哎哎，陈宇又在那儿对着塑料袋发呆呢，你看他校服领子都歪到锁骨了——"

话没说完就被苏然捶了一下，可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往树荫下挪。

陈宇听见动静抬头，指尖还捏着画了小熊的纸袋，耳尖比朝霞还红："今天面包烤焦了边儿，你...要不要试试？"

"得了吧，他上周把牛奶打翻在作业本上，还说要赔人家新笔记本。"隔壁班的张浩然抱着篮球路过，故意拖长声音。"

结果第二天苏然抽屉里多了本带樱花贴纸的错题本，封面上画着戴围裙的小熊烤面包——"

话没说完就被陈宇追着跑远，运动鞋在青石板上敲出啪嗒啪嗒的响。

苏然摸着纸袋上凹凸的画痕，焦糖混着桂花的甜钻进鼻尖，忽然想起昨天值日生擦黑板时，听见男生们在走廊起哄："陈宇又在黑板角落画蛋糕了，比写美术课作业还认真！"

课间的走廊总飘着粉笔灰。

苏然攥着数学卷子刚转过拐角，就听见陈宇的课桌周围炸开笑声："哟，这辅助线画得跟奶油裱花似的，难怪苏然上周送你草莓蛋糕。"

说话的男生晃着草稿纸，上面歪扭的立方体旁真画着块插小旗子的蛋糕。

陈宇抢过纸时撞翻了钢笔，墨水在桌面洇出蓝黑色的云，他耳尖发烫地递过湿巾："别听他们瞎掰，这道题其实..."

话没说完就被苏然接过话头："其实和你上次教我的立体几何一样，把XYZ轴想象成面包的三层夹心对吗？"

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哦——”。

梅雨季的操场沾着潮气。

苏然坐在双杠上发呆，看陈宇和男生们打篮球，球鞋在地面摩擦出刺啦刺啦的响。

突然有片梧桐叶飘到她膝头，叶脉上用钢笔描着歪扭的笑脸，旁边还有行小字："接住！"抬头就看见陈宇站在三分线外，指尖转着篮球冲她笑，领口被汗水洇出深色的圆斑。

“陈宇又给苏然送树叶情书啦！”

队友的喊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他慌忙转身时差点摔了球，后背的校服印着片浅褐色的汗渍。

下午的文艺汇演，教室乱成蜂巢。

苏然对着镜子练朗诵，忽然听见后门传来窸窣响动，林小羽探进半个脑袋："陈宇在后台跟校工阿姨抢玫瑰花呢，说什么'苏然朗诵时需要配白色的花'，结果被保安叔叔逮到——"话没说完就看见陈宇抱着花束冲进来，校服纽扣错扣着，手里的白玫瑰抖落几片花瓣，茎上的刺还挂着他校服的线头。"

那个...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他把花塞过来时，手腕上的红痕蹭到苏然的手背，像道没写完的省略号。

当掌声在礼堂里涌过，苏然看见陈宇站在舞台边，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画着小熊的纸袋——是王奶奶的豆浆杯包装。

他冲她比出胜利手势时，袖口滑下道浅红的印子，想起刚才在后台，他摸着她被话筒磨红的指尖说："我帮你带了润喉糖，草莓味的。"此刻鲜花的香混着远处食堂的烟火气，在暮色里轻轻摇晃。

放学的铃声伴着归鸟的唧啾。

苏然和陈宇蹲在老梧桐树下，看值日生用扫帚卷起落叶。

“上周你捡丝巾时划的疤还疼吗？”

她摸着树干上浅褐色的痕迹，指尖触到粗糙的树皮。

远处传来男生们打篮球的喧闹，橡胶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混着晚风里的桂花香。

苏然忽然听见路过的女生小声说：“你看那两个人，连捡树叶都要凑在一块儿。”

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某个未说出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