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5层与6层之间停下。金属墙壁上贴着的楼层示意图泛着冷光，林默的手还按在红色的紧急停止键上。灰衣女人被他抵在电梯侧壁，手腕还残留着刚才被他扣住时的力道。
她喘着气，嘴唇咬得发白，眼神却死死盯着林默。
“你们一共准备了多少枚这样的胸针？”林默低头看着脚边那枚钻石胸针，声音沉得像压了石头。
女人没说话，只是用肩膀撞了下他的手臂，想挣脱。林默冷笑一声，膝盖更用力地顶住她的腰侧，让她动弹不得。
“上周三下午三点，你在咖啡店见了苏晚。”他说，“穿的是这件风衣，还是另一件？”
女人瞳孔猛地一缩。
林默弯腰捡起胸针，在掌心翻了个面。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爱是自由，也是枷锁”。他记得这句诗。这是去年周雨晴生日那天，他在她送的诗集扉页上写的。
“你不是她。”他忽然说，“你是替身。”
女人咬紧牙关，脖颈青筋跳了一下。
林默松开她，退后半步，手指敲了敲电梯按钮。电梯重新启动，数字开始往上跳：13、14、15……
“她让你来引我上钩。”林默靠在扶手上，语气轻松得像是闲聊，“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跟着你上17层？”
女人盯着他，呼吸急促。
电梯即将到达17层时，门缝间透出走廊昏黄的灯光。林默看了眼头顶的监控探头，红灯一闪一闪，像是某种倒计时。
门开了。
周雨晴站在安全通道门前，手里握着另一枚闪亮的胸针。她嘴角微扬，眼神像在看一场精心设计的戏终于开场。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她说。
林默没有立刻回应。他走出电梯，脚步不重不轻，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注意到周雨晴今天换了香水，不再是以前那种甜腻的花香，而是一种冷冽的雪松味。
“你一直在等我。”林默说。
周雨晴歪了歪头，笑意更深。“当然。从你踏进电梯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会来。”
“所以呢？”林默往前走了一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再给我看一张伪造的照片？还是这次干脆安排个‘意外’？”
周雨晴轻轻摇头。“你太聪明了，林默。聪明到让我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肯放下过去。”她抬手将胸针别在胸口，“你知道吗？苏晚已经不再相信你了。她连你的小说都不想看了。”
林默的眼神动了动。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查出真相，她就会回到你身边？”周雨晴的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根本不在乎？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你，而是那个能给她带来流量的林默。”
林默低头看了眼手表，六点五十五分。
“你说得对。”他忽然笑了，“她确实变了。”
周雨晴愣了一下。
林默抬头看向她，目光平静得不像在面对一个设局陷害自己的人。“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我了。她学会了自己做决定，也学会了保护自己。”
周雨晴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林默缓缓走近一步，“你以为你在操控一切，其实你才是被利用的棋子。”
周雨晴眼神一冷。“别装了，林默。你以为我不清楚你在查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联系了调查员？”
“我知道你知道。”林默依旧笑得从容，“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让你知道这些，是为了什么？”
周雨晴后退半步，眉头皱得更紧。
“你以为我在挣扎。”林默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怕被别人听见，“其实我早就决定……”
他顿了顿，伸手抚过她胸前的胸针。
“不，不是决定要不要相信谁。”他轻声说，“而是决定让谁去死。”
周雨晴猛地推开他，后退几步，撞到了安全通道的门上。门吱呀一声，露出漆黑的楼梯间。
林默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你们猜猜。”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走廊都安静下来，“我是不是也设好了局？”
周雨晴的脸色变了。
监控探头缓缓转动，红光映照着林默侧脸。他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远处传来电梯启动的嗡鸣声。
周雨晴咬了咬牙，转身快步走向安全通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林默站在原地，直到听不见脚步声，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刚收到的信息：
【“1704室，监控已备份。”】
他收起手机，走向电梯，手指按下B1层。
电梯门缓缓合上，红灯闪烁两下后恢复正常。
而在监控画面中，林默最后回头的那一瞬间，嘴角的笑意清晰可见。
[未完待续]林默走进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他靠在扶手上，手指摩挲着刚才捡起的胸针。金属边沿划过指腹，冷得像冰。
手机震动了一下。
【“1704室，监控已备份。”】
他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电梯向下运行，灯光稳定下来。红灯不再闪烁，监控探头静止不动。林默松了口气，把胸针放进口袋。指尖触到一张纸条——是他之前偷偷从女人袖口扯下的布片，上面有一串模糊的数字：0729。
电梯停在B1层，车库冷风灌入，夹杂着潮湿的雨气。林默走出电梯，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他的车停在C区最里面，那里没有监控。
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
后视镜里，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他踩下刹车，转头看去。
没人。
只有雨滴打在玻璃上的痕迹，像谁的手指在划拉。
他握紧方向盘，车子驶出地库，冲进雨幕。
苏晚站在窗边，望着楼下停车场出口。她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是林默刚发来的消息：
【“我见过周雨晴了。”】
她没有回。
她已经两天没回他消息。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
她低头看着桌面，那本林默写的小说摊开在最后一页。主角死了，死得干净利落，没有任何挽留。
她想起上周三下午三点，咖啡店里那个穿灰风衣的女人。对方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枚钻石胸针，背影和周雨晴一模一样。
她当时没在意。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女人的风衣领口，隐约露出一小段红色的线头。
她伸手摸向胸口，那里贴着一张照片——林默在签售会上递给她一本小说，笑得温柔。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门外传来敲门声。
“苏小姐，周总监找您。”
她抬起头，看到助理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紧张。
“她说有重要的事要谈。”助理顿了顿，“关于……林默。”
周雨晴坐在办公室里，手边是一份打印好的文件。封面上赫然印着林默的名字。
她翻动页面，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页都记录着他最近的行程、通话记录、社交软件动态。
她笑了。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她轻声说，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电脑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新消息：
【“林默已离开大厦，前往城南方向。”】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外面雨势渐大，城市灯火在雨帘中模糊成一片。
她拿起另一枚胸针，别在胸口。
“你以为你在设局。”她低声说，“其实你才是棋子。”
她转身走向门边，脚步坚定。
“我们走着瞧。”
林默的车停在一栋老式公寓楼下。他抬头看了眼三楼的一扇窗户，灯光昏黄，窗帘半掩。
他下车，走进楼道。
楼梯间很暗，只有应急灯泛着微弱的光。他一步步往上走，脚步声被墙壁吞没。
302室门口，他停下。
门没锁。
他推门进去，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质气味。
客厅里坐着一个人。
“你终于来了。”那人开口，声音平静。
林默关上门，走到她对面坐下。
“你是不是也猜到了？”他问。
女人点点头，眼神复杂。
“你不是她。”林默说，“你是替身。”
女人沉默了几秒，轻轻点头。
“那么。”林默直视她的眼睛，“告诉我真相。”
女人深吸一口气。
“她让我穿上那件风衣，戴上胸针。”她说，“她说只要把你引上17层，一切就结束了。”
林默皱眉。
“什么意思？”
女人摇头。“我不知道全部。但我能告诉你一件事。”
她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U盘。
“这是她让我藏起来的。”她说，“她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就把这个交给你。”
林默接过U盘，指尖冰冷。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人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悲哀。
“因为她知道，你一定会来。”
林默低头看着U盘，心跳忽然加快。
“她现在在哪？”
女人没有回答。
她只是低声说：“你最好快点。”
窗外雷声轰鸣，雨更大了。
林默站起身，转身走向门口。
门打开的瞬间，他听见身后女人的声音：
“小心周雨晴。”
他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句：
“我知道。”
然后，他走进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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