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燕兮对着烛光出神，不过片刻，茯苓便带着伺候的丫头明月一同步入房中，手中恭敬地捧着礼单。明月与茯苓对视一眼，目光随即落在燕兮那略显落寞的身影上。二人虽未言语，却心知肚明——永琪迎娶侧福晋之事，已让主子心中满是失落与隐痛。

茯苓调整好状态，轻声喊道：“格格，您要的礼单在这儿了。”燕兮闻声回过神来，神色依旧波澜不惊。她从容起身，步伐如常地走到书桌前，翻开册子，目光细致地扫过礼单上的内容。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富察家，玉狮子一对，珊瑚簪子一支，玛瑙雕的麒麟一对；钮祜禄家……看来是太后的娘家人，出手倒是阔绰——黄金碗一只，碧玺翡翠盆景一盆。估摸着，这些东西是太后从慈宁宫私库里拨来的吧？”

明月在旁恭敬有礼地笑着回应：“福晋好眼力，这确实是从太后私库中取出的。”燕兮抬眸看向明月，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你的心思倒是细腻。”明月闻言，微屈膝行礼，声音谦和：“谢福晋夸奖。”燕兮唇角轻扬，不再多言，目光重新落回手中的礼单上。只见那清单之上，几乎尽是金银珠宝、首饰器玩之类的贵重物件，无一不显奢华。她不禁低声感慨：“我嫁过来时，因是冲喜，一切从简，皇帝所赐也是按礼制而行，并无这般丰厚。”语毕，她略作停顿，眸光微动，淡淡说道：“可见，这位侧福晋确是个有福气的人。”

明月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道：“福晋这般说，我实在是难以认同。若非您医术高超，又怎会有如今的五阿哥？说一句冒犯的话，您对五阿哥可是有救命之恩哪！”此话一出，燕兮与茯苓顿觉不妙，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燕兮神色凝重地望向明月，压低声音问道：“明月，你入宫多久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没数吗？今日若是有旁人在侧，你我主仆三人恐怕都难逃性命之忧！”

明月慌忙跪在地上，她平日里速来谨慎，只是活泼些。近日看着福晋日日忍着心里的情感而一如往常操持婚事自然是心里不悦的。今日的话脱口而出也是无心之失。茯苓素来明白明月这丫头的忠心，于是也劝解：格格。明月素来稳妥，今日念及初犯就作罢吧。”

燕兮又怎会不清楚明月的性子，更遑论真心责怪她。只是轻轻叹了一声，便淡淡开口：“起来吧。日后言行还需谨慎些，莫要再这般鲁莽。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该如此！这宫中步步惊心，唯有明哲保身才是长久之计。”待二人起身应诺后，燕兮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她想独处片刻，理清思绪。岂料，不过片刻功夫，门又被轻轻推开。燕兮刚换上睡衣准备歇息，听得响动，只得披衣而出。却见永琪一袭喜服立于门前，神情复杂。燕兮怔住半晌，随即迅速警觉地关上门，转过身时已压低声音问道：“你不在新房守着，来我这里做什么？”语调虽平，却难掩眉间的诧异与隐忧。

永琪没有开口，只是骤然将她拦腰抱起。燕兮心头猛地一颤，身子不由僵住。成婚已久，可二人始终未曾圆房，此刻他的举动自然令她既惊且羞，心如擂鼓般难以平静。然而，永琪却只是轻轻凑近，在她额头落下温热的一吻，声音低沉而温柔：“第一次，理应交付给心爱之人。燕兮……从今夜起，请让我成为你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把你自己完全交给我，可好？”

燕兮目光流转，眼前的人的确让她无法拒绝。思索再三她再也不理会今日的事情会带来怎样的狂风暴雨。决定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于是一双手轻轻的解开了永琪的扣子。二人的气息相互交融。一夜之间春光无限，如同流星划过，穿越无尽黑暗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