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燕兮一遍又一遍地替永琪更换额上的帕子，夜深人静时，小心翼翼地喂了几口苦涩的汤药。永琪在昏昏沉沉中睡得极不安稳，嘴里断断续续地唤着：“额娘……额娘……为什么？孩儿没用，护不住妻儿，也留不住额娘……”声音虚弱却又透着深切的哀伤。燕兮心头一震，旋即露出一抹慈爱的微笑，指尖轻柔地抚过他的脸颊，语气温软如春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一直都在，不会离开你的，永琪……”话音未落，永琪的手骤然抬起，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声音微颤却执拗：“额娘，不要走……孩儿想您，真的好想额娘！”燕兮反握住他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平日看你一副成熟模样，原来还是个孩子！放心吧，我一定会像跟屁虫一样粘着你，甩都甩不掉。”

不知不觉间，燕兮也趴在床边坐着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随时会倒下。永琪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燕兮跪坐在床边，头埋在他的床沿，睡得正熟。他伸手想要握住燕兮的手，却不小心触碰到伤口，“嘶——”一声轻微的痛呼从喉咙里溢出。燕兮猛然惊醒，倏地起身喊了一声：“永琪！”永琪捂着伤口，眉头紧蹙，隐忍地闭上了眼。燕兮立刻凑近，低声问道：“怎么样？哪里痛？让我看看。”永琪只是皱着眉，一味地喘息着。燕兮看着他捂着的地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伤口是我包扎的，应该就是碰到了。你也是，干什么要作践自己啊？既然吃了那……”话说了一半，脸突然一红，不肯再说下去。

永琪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断断续续，虚弱得几不可闻：“这药……是知画骗我服下的……燕兮，你别生气……你要知道，知画……是皇额娘安插在我身边的棋子！”话音未落，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猛然袭来。燕兮生怕他震裂伤口，急忙用力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微微发颤。良久，咳嗽终于平息，永琪却已大汗淋漓，如同从水中捞起一般，脸色苍白如纸。燕兮的眼泪早已无声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凉而沉重。他试着抬手替她擦去泪水，却连这点力气都使不出。燕兮握住他的手，哽咽着低语：“你……你真是个傻瓜！既然清楚她的目的，为什么不配合？只要顺着她圆房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弄成这样，让我担惊受怕？”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压抑不住的心疼和愤怒，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

永琪喘息着，虚弱地扯出一抹笑容：“你……担心我？真好。燕兮，为了你这句话，即便此刻死去，我也心甘情愿。”燕兮又是哭又是笑，吸了吸鼻子，带着几分鼻音嗔怪道：“什么死啊活啊的，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只知道你是个傻瓜，大婚之夜守着天仙一样的侧福晋却不肯圆房；反倒刺伤自己，还唤了我一夜的额娘！都把我给叫老了。”永琪一怔，随即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燕兮忙阻止他：“别笑了，会牵动伤口的，也会更累！”永琪抿着嘴角，喘息良久，缓缓闭上眼道：“是……神医的话，一定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