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系馆前的梧桐叶开始泛黄时，林小雨拽着许晚冲向篮球场："快点！校队选拔要开始了！"她辫梢的草莓发绳一跳一跳，和三个月前在便利店打工时一模一样。
许晚抱着速写本踉踉跄跄地跟着，忽然被一双手稳稳扶住。薄荷香水味混着崭新的皮革气息笼罩下来，抬头对上一双带笑的桃花眼——金融系的程屿白正低头看她，左耳的黑曜石耳钉在阳光下闪着暗芒。
"小心。"他手指的温度透过衬衫袖口传来，"上次摔碎的膝盖好了？"
许晚愣了两秒才想起这是谁。一个月前下雨天，她在图书馆台阶滑倒，是这个大四学长把伞塞给她就跑了。当时只记得他球衣背后的数字【7】，现在近距离看，才发现他睫毛长得能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林小雨突然掐她后腰："程学长在和你说话！"
"啊？"许晚回过神，发现对方已经帮她捡起散落的速写本，正盯着某页出神——那是她上周画的篮球场草图，角落还标注着【周予森投篮姿势解析】。
"画得真好。"程屿白将本子还给她时，指尖在周予森的侧写图上多停留了0.3秒，"不过实战角度可能..."他突然从身后变出个篮球，在指尖旋转起来，"要这样观察。"
球场传来哨声。程屿白倒退着跑向球场，突然回头喊："下午茶我请！草莓大福对吧？"没等许晚回答，他已经一个三步上篮，球穿过篮网的声音清脆得像打碎玻璃。
"他记得你喜欢吃什么！"林小雨激动地掐许晚胳膊，"金融系系草诶！上个月还在大学生音乐节拿了冠军！"
许晚揉着胳膊看向记分牌，突然发现周予森站在裁判席旁。他今天没戴眼镜，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贴着的生物传感器。两人目光相撞时，他迅速转开头，笔尖在计分板上戳出个小洞。
比赛开始后，程屿白的【7】号球衣像团火焰在场上穿梭。每次进球他都朝许晚这边看，有次甚至做了个魔术师般的谢幕礼。林小雨在旁边疯狂拍照："这张构图绝了！程学长看镜头的眼神简直..."
"重心太靠前了。"许晚无意识地在本子上画着速写，"起跳时膝盖弯曲角度不够，容易..."她突然噤声，因为周予森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呼吸拂过她发顶。
"92度。"他轻声说，手指虚点在速写本上，"最佳缓冲角度。"说完就走向医疗箱，背影僵硬得像块木板。
中场休息时，程屿白径直走向许晚。他脖颈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忽然单膝蹲下与她平视："听说你表妹住院了？"从护腕里变出朵蓝玫瑰，"儿童病房可以放这个，不会引发过敏。"
许晚还没反应过来，玫瑰已经被塞进她手里。花茎上缠着张小卡片：【今天18:00，音乐厅钢琴室】。她抬头时，程屿白已经跑回球场，背影透着志在必得的张扬。
"周学长呢？"林小雨突然问。许晚环顾四周，裁判席只剩孤零零的计分板，上面有行被划掉的小字：【3.18Hz共振实验】。
篮球赛的喧嚣渐渐远去。许晚捧着玫瑰走向医学院，在拐角处撞见周予森正往垃圾桶里扔东西——是半盒草莓大福，包装盒上印着她常去的那家店名。
"扔了干嘛？"许晚下意识问。
周予森明显吓了一跳，白大褂口袋里掉出支钢笔。他弯腰去捡时，许晚看见他后颈的传感器闪着红灯——这是心率过速的警报。
"过期了。"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耳尖通红，"你...今天不画画了？"
许晚正想回答，手机突然震动。阿秀发来照片：病床上摆着三盒草莓大福，文字是【周学长派人送的！】。照片角落露出半个包装袋，和她手里这朵蓝玫瑰的包装纸一模一样。
"程屿白..."周予森突然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堂哥是制药公司高管。"他递来一份文件，上面是程氏医药的LOGO，"最近在打听阿秀的病情。"
许晚的指尖在文件上收紧。蓝玫瑰的香气突然变得刺鼻，她想起程屿白刚才游刃有余的笑容，想起他说"儿童病房可以放这个"时的熟稔语气。
"音乐厅的邀请？"周予森突然问，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卡片上。他嘴角绷紧成一条直线："《月光》第47小节..."
远处传来欢呼声，程屿白又进球了。许晚看着周予森白大褂上的墨水渍——那是上周她摔钢笔时溅上的，他居然一直没洗掉。
"我不去。"她把玫瑰塞进周予森手里，"蓝玫瑰的花语是..."
"不可能的奇迹。"周予森突然接话，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也是X-17项目最初的代号。"
阿秀的语音信息在这时响起："姐！我抽血时想到个超棒的主意！"她元气十足的声音充满整个走廊，"我们可以用离心机做彩虹蛋糕！周学长说..."
许晚和周予森同时看向对方，夕阳透过玻璃窗，将蓝玫瑰的影子投在文件上，恰好盖住那个制药公司的标志。远处，程屿白投进压哨球的笑声随风飘来，像某种不明意味的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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