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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星空告别式

碎光逐影

夏令营最后一天的夕阳把操场染成蜂蜜色。小慕许的白大褂下摆沾满了草籽和颜料,袖口的荧光指挥棒已经没电了,像两根疲惫的小火柴。乐乐盘腿坐在她旁边,帽子上的共享发卡调成了夕阳同款橘红,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火箭设计图。

"明天就见不到了吗?"乐乐突然问,树枝在"火箭"尾部戳出好几个小坑。小慕许的草莓发卡亮度减弱了一格,这是阿秀设置的"情绪低落"信号。她扯了扯白大褂上绣的"Ⅲ.ⅩⅧ"标志:"爸爸说...说可以发邮件。"

周予森远远望着这一幕,白大褂口袋里装着两张名片——一张是乐乐的儿童邮箱地址,另一张则是他父亲(某航天研究所工程师)的联系方式。他想起昨天闭营式后,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犹豫着递来名片的样子:"我儿子...这半年笑得比过去五年都多。"

夜风渐起时,孩子们自发组织起"萤火虫观测会"。小慕许的白大褂(夜光版本)成了天然灯塔,小朋友们像趋光的小虫般围着她。"看!"她举起爸爸改装过的昆虫观察箱,萤火虫的冷光透过放大镜在草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它们的灯语也有摩斯密码!"

乐乐突然挤到最前面,帽子上的发卡调成与萤火虫同步的闪烁频率:"我在和它们聊天!"其他孩子立刻效仿,很快整片草地上都是模仿昆虫通讯的发光发卡,像星星坠落在了人间。

周予森的单片眼镜反射着这片星光。他悄悄打开频谱分析仪,记录下这个频率——415赫兹,恰好接近小慕许声带恢复期的理想振动值。许晚靠在他肩上,指尖轻点仪器屏幕:"看,孩子们在创造新的科学。"

分别的时刻还是来了。乐乐把珍藏的"航天员专用"铅笔塞给小慕许:"等我造出真火箭,第一个载你!"他的共享发卡突然弹出全息菜单——阿秀远程解锁了永久好友模式。小慕许的草莓发卡立刻响应,两个发卡靠近时投射出迷你银河系,其中两颗小行星被标记为"慕许星"和"乐乐星"。

回家的出租车上,小慕许把脸贴在车窗上。她的白大褂口袋里装着乐乐的航天贴纸、三颗"莫扎特蟋蟀"的脱壳和半块融化了的"太空食品"巧克力。周予森从后视镜里看着女儿,发现她没哭,只是草莓发卡的光比往常柔和许多,像夜灯般稳定地呼吸着。

深夜,周予森的书房还亮着灯。他的《特殊儿童社交观察笔记》摊在桌上,最新一页贴着夏令营大合照。照片里,小慕许和乐乐站在角落,两个孩子头顶的发卡光晕恰好连成一道拱门。显微镜下,那道光是完美的正弦波——周予森从未在人工光源中见过如此自然的波动。

窗外,夏末的蟋蟀仍在吟唱。小慕许的白大褂挂在椅背上,口袋里滑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乐乐的笔迹:【PS:我爸说你家超酷,能去玩吗?】周予森的嘴角上扬,在便条背面写下回复:【航天主题睡衣派对,周六18:00。需携带:1.睡袋 2.星际梦想 3.防喷嚏的猫头鹰表情(可选)】

草莓发卡在充电座上闪烁着,与城市另一端的共享发卡同步调节着亮度节奏,像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今夜,所有不一样的小星星,都在自己的轨道上安然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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