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许晚站在实验室的窗前，望着远处初升的太阳。咖啡杯在她手中冒着热气，杯底沉淀着未完全溶解的方糖。办公桌上摊开着那本从北极星书店借来的《银河系星云图谱》，猎户座那一页被折了一个角。
"许教授，数据已经准备好了。"助手小林敲门进来，放下一叠文件，"周教授说十点在会议室讨论量子计算机的问题。"
许晚点点头，目光落在文件最上方的一张便签上——周予森工整的字迹写着："记得带上星图。"她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几乎消失的戒痕，想起昨天在书店看到的那张旧照片。
十点整的会议室里，周予森正在白板前写着复杂的公式。他今天没穿白大褂，而是换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整齐地卷到小臂处。许晚注意到他的咖啡杯里漂浮着一片柠檬——这个习惯从二十年前保留至今。
"计算机的异常波动出现在这些时间点。"周予森指着投影图表，激光笔的红点停留在几个峰值上，"我查了天文台的数据——"
"是流星雨。"许晚接过他的话，将星图放在桌上，"和二十年前我们观测的是同一场。"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星图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周予森取下眼镜擦了擦，这个动作让许晚想起他年轻时熬夜后疲惫的样子。
"程故当年记录了一些异常数据。"许晚翻开星图背面，那里贴着张泛黄的便签纸，上面是程故潦草的字迹："当咖啡与星空重逢时"。
周予森的手停在半空，眼镜片上反射着那行字。他慢慢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旧笔记本："我昨晚找到了这个。"
本子里夹着一张观测记录，日期正是那张照片拍摄的夜晚。记录下方，年轻的周予森写着："许晚说要把愿望藏在星星里，程故笑她浪漫主义。"字迹已经褪色，但那个"浪漫主义"下面被画了条线，旁边有个小小的草莓图案。
"我记得那天。"许晚的声音很轻，"你一直在记录数据，程故说你会错过最美的流星。"
周予森嘴角微微上扬："但我看到了你们眼里的光。"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小林探头进来："抱歉打扰，周教授，德国那边的视频会议提前了。"
会议结束后已是黄昏。许晚收拾着资料，发现周予森的笔记本落下了。她犹豫了一下，翻开最新的一页，上面写着："今日咖啡：加糖，未搅拌。与许晚同饮。——像二十年前那样。"
窗外，第一颗流星划过暮色。许晚想起那天在书店，小雨说过的话——这场流星雨，和照片上是同一天。
她拿起手机，犹豫片刻，给周予森发了条消息："今晚天文台有公开观测活动，要带慕许去看看吗？"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好。我煮了咖啡，要带给你吗？"
许晚看着这条消息，手指轻轻抚过星图上那个草莓标记。二十年前的愿望是什么，她突然想起来了——希望这一刻能永远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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