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的阳光透过"星辰烘焙坊"的橱窗，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许晚推开店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混合着新鲜面包的香气扑面而来。
"许阿姨！"小雨从后厨探出头，紫色蝴蝶结上沾着一点面粉。她手里捧着一盘刚出炉的草莓司康，"慕许在帮林奶奶装饰蛋糕。"
许晚走向后厨，高跟鞋在复古花砖地面上发出轻响。透过玻璃门，她看见小慕许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在蛋糕边缘挤奶油花。周予森站在一旁，白衬衫袖口挽起，手里拿着裱花嘴准备随时支援。
"妈妈！"小慕许转头，草莓发卡随着动作晃动，"我在学做星空蛋糕！"
林教授从冰柜取出旋转台，上面的蛋糕胚已经抹好了深蓝色奶油。她笑着对许晚点头："程故以前总说，天文学和烘焙很像——都需要精确的测量和一点想象力。"
许晚注意到操作台上摊开着一本旧食谱，页边写满了笔记。她凑近看，认出是程故的字迹："当奶油呈现漩涡状时，加入0.5克海盐，能带出草莓的甜味。"旁边画着个小箭头指向页脚："就像许晚喜欢的那样。"
周予森似乎也看到了这行字，他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反射着窗外的阳光。
"爸爸，帮我拿星星糖粒！"小慕许拽了拽他的衣角。周予森转身时，许晚注意到他后颈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二十年前实验室事故留下的。当时程故第一个冲过去关掉了电源，而她自己...
"尝尝这个。"林教授递来一块司康，"用程故的配方改良的。"
司康入口的瞬间，许晚怔住了。微咸的海盐完美中和了草莓酱的甜腻，这个味道她太熟悉了——毕业答辩那天早晨，程故偷偷塞给她一盒同样味道的司康，说是周予森熬夜做的。
"好吃吗？"小雨期待地问。
许晚点头，突然发现食谱下一页贴着张照片：年轻的程故和周予森在实验室里，面前摆着个歪歪扭扭的蛋糕，上面用果酱写着"毕业快乐"。照片角落露出一截马尾辫——那是她自己，被裁掉了。
"慕许说下周是学校义卖会。"林教授边挤奶油边说，"我们打算教孩子们做这批司康，收益捐给天文馆。"她指了指墙上贴着的海报，上面印着"程故纪念青少年天文基金"的字样。
周予森的手顿了顿，奶油星云差点画歪。许晚记得创立这个基金时，他们三个还激烈争论过名字。最后是程故笑着说："用我的名字吧，这样等我老了就能吹牛了。"
"许晚，"周予森突然开口，"能帮我拿一下巧克力酱吗？"
这个再普通不过的请求，却让许晚心头一颤。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在私人场合直呼她的名字，而不是"许教授"或"慕许妈妈"。
递过巧克力酱时，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许晚无名指上的戒痕似乎又淡了些，但这次她没有下意识地遮掩。
小慕许举着挤满星星的蛋糕欢呼："看！猎户座！"奶油构成的星座在旋转台上闪闪发光，和三颗草莓正好组成了腰带。
窗外，知更鸟飞过晴空，羽翼掠过一缕浮云。烘焙坊的收音机里，天气预报说今晚依然晴朗，适合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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