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办公室只剩袁一琦一个人。
止痛药的空瓶滚落在地毯上，她咬着绷带给自己打固定，冷汗顺着下颌滴在桌面的相框上——里面是十六岁的沈梦瑶，对着镜头比剪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袁一琦迅速收起相框，却见沈梦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热可可。
"……我带了喝的。"
她看起来像是鼓足了勇气才敢过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袁一琦别开脸："不用。"
"你的手……"
"我说了不用！"
沈梦瑶被吼得一颤，杯子里的热可可洒在手背上，瞬间烫出一片红痕。
袁一琦的表情瞬间变了。她几乎是本能地抓过沈梦瑶的手腕，拧开矿泉水就往上面浇："你是傻子吗？不会躲？"
冷水冲过烫伤的地方，刺得沈梦瑶眼眶发热："那你呢？"
"什么？"
"五年前升降台事故……"沈梦瑶的声音发抖，"你为什么要扑上来？"
那天本该是她的噩梦——演唱会的升降台突然故障，她整个人往下坠的瞬间，是袁一琦不要命地冲过来，用左手硬生生卡住了机械齿轮。
后来她才知道，那一下压碎了袁一琦三根指骨。
而本该出道的钢琴天才，就这样断送了职业生涯。
袁一琦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是松开她的手："回去吧。"
沈梦瑶没动。
她径直走到袁一琦的电脑前，输入密码——是她们初遇的日期。
屏幕亮起的瞬间，袁一琦猛地站起来："沈梦瑶！"
但已经晚了。
文件夹里整整齐齐地按年份分类，从2019到2024，每个子文件夹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全是她的演出录像。
最早的视频甚至能追溯到袁一琦"消失"的那年冬天，画面上飘着"沈梦瑶首场个人演唱会"的字样，而镜头一直在拍台下某个戴着口罩的观众。
那是袁一琦。
沈梦瑶的眼泪终于砸在键盘上："这五年……你一直都在？"
袁一琦的喉结动了动，最终颓然坐回椅子上："……嗯。"
"为什么？"
"习惯了。"袁一琦低头笑了笑，"懒得改。"
就像那条褪色的红绳手链。
就像她永远改不掉的爱她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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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瑶回到宿舍时，发现镜子被人用口红写了一行字：
**「离她远点。」**
鲜红的字迹在灯光下像血一样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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