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

清晨五点，苏醒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窗外，青林镇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他轻轻转头，简小诗蜷缩在身旁，呼吸均匀，一缕头发调皮地搭在鼻尖上。

今天是他难得的完全空闲日——没有通告，没有会议，连电话采访都没有。苏醒小心翼翼地起身，不想惊扰简小诗的睡眠。他踮着脚走出卧室，决定做一件很久没机会做的事——为简小诗准备早餐。

厨房里，苏醒笨拙地翻找食材。冰箱里有简小诗昨天从市场买的新鲜鸡蛋、西红柿和蘑菇。他记得她喜欢西式早餐，便决定尝试做欧姆蛋。

"需要帮忙吗？"

苏醒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简小诗靠在门框上，睡眼惺忪却带着笑意。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

"我以为你还在睡。"苏醒放下打蛋器，"想给你个惊喜。"

简小诗走过来，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惊喜就是你差点把蛋壳都打进碗里？"

苏醒低头看碗，果然有几片细小的蛋壳碎片漂浮其中。简小诗轻笑出声，接过碗和打蛋器："我来吧，大明星。你去煮咖啡。"

他们肩并肩在厨房里忙碌，像配合多年的搭档。简小诗煎蛋的动作娴熟优雅，苏醒则专注地盯着咖啡壶，确保水量和粉量精确到克。咖啡的香气很快弥漫整个厨房。

"你今天有什么计划？"简小诗问，将完美的欧姆蛋滑入盘中。

苏醒端着两杯咖啡走到小餐桌前："一整天都归你安排。"

简小诗眼睛一亮："真的？那上午我要去后山采风，下午...我们可以试试那首新歌？"

"都听你的。"苏醒微笑，切下一块蛋送入口中，"嗯...比我做的好吃十倍。"

早餐后，简小诗抱着她那本厚厚的五线谱笔记本坐到阳台上，开始记录晨间灵感。苏醒则拿着平板电脑坐在她对面，用专业软件编辑昨晚录制的旋律。两种截然不同的创作方式，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和谐共存。

"听这个。"苏醒突然哼起一段旋律。

简小诗头也不抬，手中的铅笔却在纸上写下一行歌词："意外的是风，意外的是雨，意外的是我遇见你..."

苏醒停下哼唱，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想表达这个？"

简小诗这才抬头，同样一脸惊讶："啊？我只是...突然想到这句词。"

他们对视片刻，同时笑出声来。苏醒拿起吉他，弹起刚才的旋律，简小诗自然地跟着唱起来。就这样，一首后来被命名为《意外》的新歌诞生了——这首歌最终成为他们音乐学校的校歌，被无数孩子传唱。

午后，简小诗打开她那台老式收音机，调到一个放着爵士乐的频道。沙沙的背景音让苏醒皱眉："为什么不用智能音响？音质更好，还能选歌。"

"但那样就少了偶然发现的惊喜。"简小诗转动旋钮，电台正好切换到了一首法语香颂，"你看，就像这样，永远不知道下一首是什么。"

苏醒摇头："数据化才能精准分析听众喜好。"

"音乐不是数据。"简小诗坚持。

"但数据能帮助音乐传播。"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逐渐变得幼稚可笑。最后简小诗突然站起来，伸出手："跳舞吗，数据先生？"

苏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她的手。他们在客厅里随着法语歌摇摆，简小诗赤脚踩在苏醒的拖鞋上，两人像连体婴一样笨拙地移动。收音机里的音乐突然中断，插播起天气预报，他们笑作一团，跌倒在沙发上。

夜幕降临后，苏醒拉着简小诗到阳台上看星星。青林镇的光污染少，夜空格外清澈。

"那是天琴座，"苏醒指着天空，"旁边是天鹅座。看到那三颗连成直线的星星了吗？那是天鹅的脖子。"

简小诗靠在他肩头，困倦地点头。她从不擅长辨认星座，但喜欢听苏醒讲这些。他的声音在夜色中低沉温柔，像一首催眠曲。

"等音乐学校建好了，我要带你去冰岛看极光。"苏醒轻声说，"那里的星空比这里更美，整片天空都是流动的光..."

没有回应。他低头一看，简小诗已经靠在他肩头睡着了，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苏醒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心里许下承诺：总有一天，要带你看遍世界各地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