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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荒谬的发r期

吻在刀刃凋零处

几天后,祁屿率领的小队顺利返回第七研究所。

任务报告简洁、精准,如同他本人此刻的状态。清剿工作完成度高,己方零伤亡,附带收集的情报虽未涉及核心机密,但也填补了星域边缘监测网的些许空白。

他站在路怜逸的办公桌前,身着深灰色作战服,背脊挺直,灰绿色的瞳孔平静无波,汇报着任务细节,声音稳定,不带丝毫个人情绪,仿佛此前那个在休息室里流露出巨大痛苦和卑微乞求的人只是幻影。

路怜逸快速浏览着电子报告,指尖在光屏上划过,甜巧克力的信息素冰冷平稳。

他对祁屿的效率并不意外,这本就是一次常规的适应性测试。

“任务评估:优良,损耗控制在预期下限。”路怜逸抬起头,镜片后的深灰色眼眸扫过祁屿,“你的状态恢复得不错,L-204。”

“是,路教授。”祁屿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路怜逸手边的内部通讯器亮起,是深层隔离区发来的简报。他随手点开,快速浏览。

“SS-01的深度调整期结束,生理与精神指标评估完毕,状态判定:完美稳定,已准备就绪,可随时响应高级别作战指令。”

报告措辞冰冷,宣告着那件人形兵器已保养完成,随时可以再次出鞘。

路怜逸的目光从简报移向祁屿,注意到在“SS-01”这个代号出现时,对方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你的‘辅助’职责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路怜逸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陈述事实,“后续会有具体的搭档协议和行为规范下发,仔细阅读,严格遵循。”

“明白。”祁屿的回答短促有力,灰绿色的眼眸深处,一丝复杂的光芒急速掠过,旋即被坚定的平静覆盖。他知道,通往那个冰冷陪伴的门,正在缓缓开启。这就够了。

“下去休息吧,等待下一步指令。”路怜逸挥了挥手,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桌面堆积的数据流中。

祁屿利落地行礼,转身离开。脚步声在冰冷的走廊里回荡,坚定而孤独。

——

处理完祁屿的报告和SS-01的简报,路怜逸揉了揉眉心,连续的高强度工作让他的逻辑核心传来细微的滞涩感。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放在固定位置的浓缩营养剂,却摸了个空。

他微微蹙眉,想起最近因为时砚修的强行介入,他的作息和饮食规律被打乱,连营养剂的消耗都失去了精准计算。

他起身,准备去旁边的储备柜取用。

然而,刚一起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袭击了他。

视野边缘泛起细微的金星,身体内部仿佛窜起一股无名的燥热,瞬间打破了常年维持的恒温状态。

路怜逸扶住桌沿,稳住身形,深灰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种感觉……不对。

不是疲劳过度。这种源自骨髓深处、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灼热感,伴随着信息素腺体传来的、几乎要被遗忘的微弱悸动……

是发r期。

该死的,怎么会是现在?

他的发r期一向极不规律,且由于长期使用强效抑制剂和自身极度理性的压制,症状往往非常轻微,甚至常常被他忽略或当作普通不适处理。

但这一次,来得似乎比以往都要汹涌一些,或许是因为近期接连不断的精神冲击和情绪波动,尽管他不愿承认,降低了他的生理防御?

他立刻强行压下体内的不适感,甜巧克力的信息素本能地想要收紧、隐藏,但那丝属于Omega的、在发热期难以完全抑制的微弱甜腻,还是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了一缕,与他平日冰冷苦涩的主调形成了微妙而矛盾的反差。

必须立刻处理。

路怜逸步伐略显急促地走向他私人休息室相连的内置医疗舱,那里备有他特制的强效抑制剂,足以将任何萌芽状态的发热期反应彻底镇压。

他熟练地打开医疗舱的加密储物格,取出那支标注着复杂化学式的银色抑制剂注射器。

冰凉的触感让他灼热的指尖稍微舒适了一些。

他撩起白大褂的袖子,露出白皙瘦削的手腕,寻找着静脉。动作冷静,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自我医疗。

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那一刻——

“路大教授,你窝在这里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一个慵懒却带着十足存在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时砚修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鎏金色的竖瞳好整以暇地望过来,精准地捕捉到了他手中的注射器。

路怜逸的身体瞬间僵住。

时砚修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他不是被前线技术会议拖住了吗?

路怜逸试图用身体挡住注射器,但显然为时已晚。时砚修的目光已经锁定了那只银色的小玩意儿,他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慵懒的表情渐渐被一种锐利的玩味所取代。

空气中,那缕极其微弱的、与路怜逸平日气质截然不同的甜腻气息,对于顶级Alpha的嗅觉来说,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般清晰。

时砚修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了路怜逸面前,野蔷薇的信息素带着探究和一丝了然的意味弥漫开来,并不咄咄逼人,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抑制剂?”时砚修挑眉,目光落在路怜逸试图遮掩的手上,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路怜逸,你别告诉我,你每次发热期都是靠这玩意儿硬扛过去的?”

路怜逸抿紧了苍白的唇,镜片后的眼眸闪过一丝被撞破的懊恼和迅速凝结的冰霜。

他放下袖子,将注射器握在手心,声音冷硬:“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的正常生理调控。”

“正常生理调控?”时砚修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伸手直接去夺那支抑制剂。

路怜逸下意识地后退,手腕却被时砚修更快地抓住,Alpha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弄疼他,却让他无法挣脱。

“时砚修!放开!”路怜逸的声音带上了罕见的厉色,甜巧克力的信息素变得尖锐,试图抵抗野蔷薇的侵袭,但在发热期初期的生理影响下,这种抵抗显得有些无力。

“不放。”时砚修回答得干脆,鎏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他,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緒,有惊讶,有不满,还有难以掩饰的心疼,“路怜逸,你是个Omega,发热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是需要被‘镇压’的疾病!长期使用这种强效抑制剂,对身体的损耗有多大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有数据风险和收益比!”路怜逸试图抽回手,语气强硬,“这是最有效、最不影响工作效率的方式!我不需要,不需要被这种原始本能干扰!”

“去他妈的工作效率!”时砚修的低吼带着一丝怒意,“你是人,不是机器!我以前是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就不可能看着你再这么折腾自己!”

他凑近路怜逸,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野蔷薇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带着一种原始的、安抚与诱惑并存的力量,冲击着路怜逸脆弱的防线。

“告诉我,”时砚修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是不是一直这样?每次都是靠抑制剂?”

路怜逸偏过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在时砚修强大而执着的目光下,在那不断撩拨着他本能的气息中,他坚守的壁垒出现了一道裂缝。

“……是。”一个极其轻微、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音节。这近乎是一种承认,承认了他作为Omega的“不便”,承认了他长久以来的孤独应对。

时砚修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想象不出路怜逸是如何一次次独自面对这种时刻,用冰冷的理性和无情的药物将属于Omega的天性强行压回深处。

这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让他感到一种沉闷的痛楚。

他松开钳制路怜逸的手,但并未退开,而是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对方冰凉的手腕,语气变得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决断:

“这次不行。”

路怜逸猛地看向他,眼中带着警惕和不解:“你什么意思?”

时砚修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野性和占有欲的弧度,鎏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惊人的光芒:“意思是,这次你的发热期,我和盛槐序来帮你度过。”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路怜逸的耳边。

他和……盛槐序?

两个Alpha?

一起?

饶是以路怜逸的冷静,此刻大脑也出现了瞬间的空白。甜巧克力的信息素彻底失控地波动起来,苦涩与那丝被引出的甜腻疯狂交织。

“你疯了?!”路怜逸几乎是失声斥道,脸上因为震惊和莫名的情绪泛起极淡的红晕,“这不可能!荒谬!”

“哪里荒谬?”时砚修显得异常冷静,甚至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我们都是你的Alpha,标记过你的人,彼此之间没有不可调和的敌意,由我们共同疏导,远比你自己用那该死的抑制剂要安全、有效,也更符合生物规律。”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看着路怜逸:“还是说,路大教授,你宁愿选择冰冷的针剂,也不愿意接受我们?”

路怜逸被他问得哑口无言。逻辑上,时砚修的话似乎有一定道理?标记他的Alpha的信息素,确实是缓解发热期最自然的方式。

而且,时砚修和盛槐序之间,确实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因他而形成的平衡,而非传统的Alpha间的绝对排斥。

但情感上这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畴,这太超出常规了,这将他一直试图忽略和压抑的Omega身份,以及他与这两个Alpha之间复杂的关系,赤裸裸地摊开在了面前。

“我……不需要……”他的反驳显得苍白无力,身体内部的燥热在时砚修持续散发的信息素影响下,有逐渐加剧的趋势。

颈侧的旧疤传来清晰的灼痛,仿佛在提醒着他某些被封印的链接。

“你需要。”时砚修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甚至拿出了通讯器,“我这就联系盛槐序。他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他的信息素偏冷调,正好可以中和一下,免得我一个人让你受不了。”

“时砚修!”路怜逸想阻止,但时砚修的动作更快,通讯已经拨了出去。

几句简短的交流,时砚修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盛槐序同样言简意赅、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的回应:“……我马上到。”

通讯切断。

时砚修收起通讯器,看向脸色阵红阵白、显然处于巨大混乱中的路怜逸,走上前,不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直接打横将他抱了起来。

“时砚修!放我下来!”路怜逸惊怒交加,挣扎起来,但发热期初期的虚弱和时砚修绝对的力量压制让他徒劳无功。

“别乱动。”时砚修抱着他,大步走向套房的主卧室,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这次听我的。路怜逸,试着相信我们一次,也相信一次你自己的本能。”

路怜逸被他禁锢在怀中,周身被霸道而温暖的野蔷薇气息包裹,挣扎的力气渐渐流失。

身体的渴望和理智的抗拒激烈交战,甜巧克力的信息素如同融化般,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诱人的苦涩甜香。

他被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时砚修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灼热而专注,仿佛在等待什么。

不一会儿,卧室的门被推开,盛槐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显然来得匆忙,深灰色的疗养服外随意套了件外套,灰褐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刚得知消息的惊愕和残留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复杂的情绪。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床上的路怜逸身上,敏锐地捕捉到对方异样的潮红和空气中那浓郁而矛盾的甜巧克力气息。

然后,他看向时砚修,两人视线交汇,没有言语,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流淌。

没有敌意,只有共同的担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

野蔷薇与另一种偏向冷冽木质调的野玫瑰信息素开始在空气中缓慢交融,非但没有相互排斥,反而奇异地形成了一种更加庞大、更加令人心安的力量场,将床上的Omega笼罩其中。

路怜逸看着眼前的两个Alpha,他们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也是关系最复杂的两个人。

一个霸道强势,如火般灼热;一个沉默内敛,如冰般沉稳。

此刻,他们却因为他的生理需求,站在了同一阵线。

荒谬,失控,违背他所有的原则。

但……

身体深处那股几乎要将他焚毁的空虚和渴望,在这两股强大而熟悉的信息素包围下,竟然奇异地得到了一丝缓解。

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最终,从苍白的唇间逸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放弃了所有抵抗的叹息。

理性彻底失控的浪潮,终于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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