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甜儿发誓

酒铺后院，阳光透过树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

玱玹和老桑正忙着将新采的桑葚铺在竹匾上晾晒，紫黑的果实饱满圆润，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老桑“公子，你尝尝。”

老桑随手捏起一颗塞进嘴里，眯着眼咂摸两下。

老桑“这次采购的桑葚好吃，酿出来的酒也一定好喝。”

玱玹捻起一颗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漫开，他微微颔首。

西炎玱玹“确实不错。”

老桑嘿嘿一笑，忽然感慨。

老桑“好多年没吃过冰葚子了，公子什么时候做点吧！”

话音未落，玱玹翻动桑葚的手微微一顿，眸色暗了几分。

老桑猛然意识到失言，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嘴，急忙补救。

老桑“哎哟，我这张破嘴！”

老桑“我什么都没说，咱们酿酒、酿酒！”

玱玹沉默地继续翻晒桑葚，指尖沾了些许紫红的汁液，像是旧日记忆里褪不去的印记。

半晌，他忽然开口，声音低缓。

西炎玱玹“老桑，你说如果我不是西炎王子，我会是个什么人？”

老桑“如果殿下不是西炎王子。”

老桑“那你爹娘也要不是西炎的王子、王妃啊！”

老桑一愣，挠挠头，心直口快道。

玱玹轻笑一声，目光落在远处的梅树枝头，嗓音里带着几分怅惘。

西炎玱玹“我爹娘并不想做王子、王妃。”

西炎玱玹“他们一直希望做一对普通夫妻，平平凡凡地生活。”

西炎玱玹“看着我娶妻生子。”

他顿了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西炎玱玹“阖家安康……”

西炎玱玹“我父母的所求没有实现，就让玟小六实现吧。”

老桑“好人有好报，公子一定会找到大王姬的。”

老桑搓了搓手，宽慰道。

玱玹眸光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多了几分憧憬。

西炎玱玹“如果找到小夭后。”

西炎玱玹“我们兄妹几人一起在清水镇过普通人的生活倒也不错。”

老桑立刻凑趣。

老桑“那老桑我给你们结很多很多桑葚。”

老桑“让你们酿酒卖酒，做冰葚子吃！”

西炎玱玹“好。”

玱玹终于笑了，眼底的阴霾散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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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

老木领着桑甜儿跨过门槛时，玟小六正倚在药柜旁碾药，瞫湛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一把晒干的草药。

见他们进来，玟小六抬头，嘴角扬起一抹笑。

玟小六“回来了？”

串子原本蹲在角落里整理药材，一见桑甜儿，猛地站起身，眼眶发红，手足无措地搓着衣角。

桑甜儿冲他甜甜一笑，他立刻粗声粗气开口。

串子“我、我去嫂子那里给你借两套衣服！”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老木笑呵呵地搓手。

老木“我去买点好酒好菜，今晚咱们热闹热闹！”

老木“阿湛，你来帮我拿东西！”

瞫湛看了玟小六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跟着老木离开。

门扉轻合，屋内只剩两人。

玟小六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目光落在桑甜儿身上，冷得像淬了冰。

玟小六“你信不信。”

他慢悠悠地开口，指尖轻轻敲着药碾。

玟小六“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桑甜儿神色未变，甚至微微抬了抬下巴。

桑甜儿“我信。”

玟小六眯起眼。

玟小六“你为什么勾引串子？我可不信你能瞧上他。”

桑甜儿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声音轻得像叹息。

桑甜儿“三个月前，一个男人找到我，许我重金。”

桑甜儿“让我接近串子，打探你们的底细。”

桑甜儿“昨天夜里，他又来了，给了我一笔钱，说交易结束。”

玟小六“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桑甜儿摇头，声音很轻。

桑甜儿“不认识，六哥应该知道。”

桑甜儿“神族和妖族都能变幻容貌，我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她顿了顿，唇角浮起一丝苦笑，缓缓跪下。

桑甜儿“串子一直说要娶我，我从未当真。”

桑甜儿“我这种出身……”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自嘲。

桑甜儿“哪里敢相信男人的话？”

玟小六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桑甜儿“可是他竟然真的让你们把我赎了出来。”

桑甜儿“虽然我到现在都不相信串子会一生一世和我好。”

桑甜儿“但……我想试试。”

她缓缓举起右手，指尖微微发颤，声音轻却坚定。

桑甜儿“如果串子一心一意跟我过，我也愿意一心一意对他。”

桑甜儿“若是我生出二心，此生不得善终。”

话音落下，屋内静得可怕。

玟小六盯着她，眸色深沉，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门帘“唰”地被掀开。

串子“甜儿！嫂子说这两件衣裳是新做的，你……”

串子兴冲冲地提着包裹闯进来，却在看到屋内情形的瞬间僵住。

桑甜儿跪在玟小六面前，背脊挺得笔直，而玟小六的神色晦暗不明。

串子喉结滚动，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

串子“六、六哥……？”

玟小六忽然笑了，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

玟小六“怎么了？让你媳妇给我磕个头，你不满啊？”

串子一听，立刻松了口气，挠着头嘿嘿傻笑。

串子“没有没有！我哪儿敢啊！”

他冲桑甜儿挤了挤眼，满脸的憨厚欢喜，桑甜儿望着他，紧绷的肩背终于微微松懈，她转向玟小六，郑重地俯身，额头触地，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

再抬头时，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却很快被她眨去。

玟小六垂眸看她片刻，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像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

玟小六“行了，起来吧。”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方才的压迫感从未存在。

串子完全没察觉异样，乐呵呵地凑过来扶桑甜儿。

串子“甜儿，你快试试这衣裳合不合身！”

桑甜儿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指尖悄悄攥住了他的袖口，很轻，却很紧。

玟小六看着两人，忽然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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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