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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食记

与檀健次相守的一生

凌晨两点零七分,玻璃门上的铜铃第三次被雨水摇响。我数着收银机里的钢镚儿抬头,檀健次正倚在门框上收伞,黑色卫衣兜帽滑下来,露出额角未卸干净的舞台妆亮片。

"番茄锅还有吗?"他跺掉马丁靴上的水渍,睫毛上凝着细碎水珠。我攥着抹布的手紧了紧,不锈钢台面映出他袖口滑落的银链,坠子是个微缩的火锅造型——上次来时我多嘴提过老家有打银器的习俗。

电磁炉的蓝光在雨夜里幽幽亮起,他摘了口罩对玻璃窗哈气,手指在雾气上画了只圆滚滚的熊猫。"今天录综艺,他们让我生吃折耳根。"蒸汽漫过他腕间的淤青,是彩排时被道具剑鞘磕的,"还是你这儿的麻酱碟能救命。"

我往他手边推了碟红糖糍粑,油星在瓷盘上聚成琥珀色的湖。檀健次突然笑起来,眼尾漾出浅浅纹路:"和我在成都拍戏时巷子口那家一模一样。"他掰开糍粑的动作很轻,金黄的流心淌过虎口,"那时候每天下戏,我都蹲在马路牙子上..."

雨声忽然大了,遮雨棚奏起即兴的打击乐。他讲述的碎片里,横店的暴雨总爱在夜戏时突袭,威亚绳浸了水会勒进皮肉,服装组小妹常把暖贴错缝在戏服外衬。我添汤时瞥见他后颈发红的皮肤,是今天吊威亚留下的新鲜印记。

第三次相遇在立冬前夜。他带着塞外风尘推门而入,羊绒围巾结满细小的冰晶。"要菌汤锅,"鼻音浓得像熬过头的骨汤,"今天拍坠崖戏,灌了满嗓子雪沫。"我往蘸料里多挖了勺花生酱,他上回咳嗽时曾盯着调料台犹豫许久。

砂锅沸腾时他睡着了,侧脸压着剧本,钢笔在扉页洇开墨色的花。我关掉排风扇,听见他梦里漏出的台词:"这江湖...烫得人心口疼..."窗外的雪粒子簌簌扑在霓虹灯牌上,将他睫毛染成银白色。

后来他常捎来些奇怪的手信:片场烤焦的红薯,道具组多做的糖画,甚至半瓶没喝完的枇杷膏。清明那晚他淋着雨来,军大衣里裹着株蔫头耷脑的蒲公英:"路上看见的,像不像你炸酥肉时溅起的油花?"

梅雨季最缠绵的时分,整条街跳闸的瞬间,我打翻了他刚调好的香油碟。黑暗里他的笑声贴着耳膜震颤:"别动,你发梢沾了十三香。"手机电筒亮起时,我们正捏着同一片碎瓷,他的拇指压在我食指关节,体温比火锅余温更灼人。

白露那日他忽然消失,日历上画红圈的日子空荡如涸井。直到霜降第一场雾霾天,收银台出现张泛黄的餐巾纸,背面是晕开的钢笔字迹:

「在敦煌吃了三十八家店

没有一勺麻酱对味

原来胃比心更念旧」

玻璃窗上的雾气结成冰花,我用指尖描了只歪扭的火锅。打烊时发现门缝塞着个牛皮纸袋,沙棘汁的甜腥里混着他常用的雪松香水味。最底下压着枚银质铃铛,刻着"今夜白露,宜涮羊肉"。

冬至那晚他终于现身,毛线帽上还沾着影视城的黄沙。我端出煨了三小时的羊蝎子锅,他忽然从背后环住我:"别回头。"羽绒服拉链硌着脊背,呼吸间有沙漠的苦咸,"让我充会儿电。"

铜锅咕嘟作响,墙上的影子融成一团暖雾。他的手虚虚搭在我切笋的刀背上:"下次...要不要来探班?"案板上的水芹突然渗出碧色的汁液,像谁慌乱的心事淌了满地。

窗外又开始飘雪,风铃在寂静中轻轻摇晃。电磁炉的计时器永远停在02:47,那是铜锅第一次沸腾的时刻,也是两颗心在深夜里悄然共振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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