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林悦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双手紧握，指节发白。吴二白躺在那里，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只有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线条证明他还活着。手术已经过去六小时，医生说是失血过多加上轻微中毒——赵铭的匕首上涂了某种神经毒素。
黑瞎子靠在墙边，脸上的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墨镜不知丢在哪里，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王盟则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手表。
"林教授，您应该休息一下。"黑瞎子低声说，"二爷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林悦摇摇头，目光没有离开吴二白的脸："赵铭...怎么样了？"
"处理了。"黑瞎子的声音冷得像冰，"不会再打扰任何人。"
林悦没有追问"处理"的具体含义。此刻她的脑海中全是吴二白倒下的那一幕——他流了那么多血，却还坚持要保护她...
"那个...李处长是谁？"她突然想起赵铭之前的异常关注。
黑瞎子和王盟交换了一个眼神。"'它'组织的外围成员。"王盟最终回答，"专门负责监视学界动向。"
林悦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从一开始，她就被卷入了这个巨大的漩涡中。而吴二白...究竟是在保护她，还是在利用她？
"为什么是我？"她轻声问，"为什么吴二白选择我？"
黑瞎子犹豫了一下："二爷没告诉您？"
"告诉我什么？"
"您父亲...林教授，您知道您父亲当年是怎么去世的吗？"
林悦的身体猛地绷紧："车祸。他在去考古现场的路上..."
"不是车祸。"黑瞎子摇头，"是'它'组织。您父亲发现了关于徐福实验的关键线索，他们不能让他公开。"
这个信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林悦胸口，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这不可能..."
"二爷一直在查这件事。"王盟补充道，"他发现您父亲的研究与吴家祖传的一些记载惊人地吻合。所以当您发表那篇关于秦代符号系统的论文时..."
"他就盯上我了。"林悦苦涩地接上后半句。所以这就是真相——她只是吴二白调查父亲死亡案件的一个线索，一个工具。那些温柔的眼神，那些体贴的举动，甚至秦岭山洞中的告白...都只是为了获取她的信任。
黑瞎子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事情很复杂，林教授。等二爷醒了，您亲自问他吧。"
林悦站起身，抓起自己的包："不必了。我想我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您要去哪？"王盟急忙拦住她，"现在外面很危险！"
"回研究所。我有工作要处理。"林悦的声音冷得像冰，"请让开。"
黑瞎子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示意王盟让路："我送您。"
"不用。"林悦已经走到门口，"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走出医院，冰冷的夜风拍打在脸上，林悦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发抖。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研究所的地址。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行人匆匆，一切都那么正常。而她的人生却在短短几天内天翻地覆——父亲的死不是意外，她爱上的男人可能只是在利用她...
研究所大楼空荡荡的，只有值班保安在打瞌睡。林悦刷卡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开灯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文件柜被撬开，抽屉全被拉出，电脑主机不翼而飞。显然，有人趁她不在时彻底搜查过这里。
她颤抖着拨通了保安室的电话。值班保安慌慌张张地跑来，声称今晚没有任何人进入大楼。
"监控呢？"林悦质问。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保安挠着头，"监控系统今晚七点到九点莫名其妙地失灵了，什么都没录下来。"
林悦立刻明白了——是专业人士干的，很可能是裘德考的人。她强作镇定地打发走保安，开始检查损失。重要的研究笔记和备份硬盘都不见了，但幸运的是，最核心的资料她一直随身携带。
她从贴身的暗袋里取出一个小U盘——这里面有秦岭发现的所有关键数据和照片。吴二白曾告诫她永远不要让它离开身边，现在想来，他关心的到底是她的安全，还是这些资料？
疲惫地坐在凌乱的办公室中，林悦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茫。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后，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一张照片：吴二白和裘德考在一个餐厅里交谈，看起来相当熟稔。拍摄日期显示是两周前，正是他们从秦岭回来不久。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进来："现在你知道真相了。明天上午十点，独自来西湖文化广场的星巴克，我会告诉你更多关于你父亲的事。——一个朋友"
林悦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个"朋友"。但关于父亲的信息像诱饵一样吸引着她...
第二天早上，林悦顶着黑眼圈来到约定的咖啡馆。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美式，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林教授？"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转过头——赵铭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林悦立刻站起身想离开，却被他拦住。
"别紧张，我不是来伤害你的。"赵铭压低声音，"昨晚的照片是我发的。我只是想让你看清吴二白的真面目。"
"你差点杀了我们！"林悦厉声道。
赵铭摇摇头："那是裘德考的人，我只是...被迫合作。"他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看看这个吧。吴二白和裘德考的合作比你想象的要久远得多。"
林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纸袋。里面是几份文件和一叠照片——吴二白与裘德考在不同场合的会面记录，甚至还有一份关于秦岭发现的交易备忘录，上面有吴二白的签名。
"这...这不可能..."林悦的手开始发抖。签名看起来确实像吴二白的笔迹，但她拒绝相信。
"你父亲当年也是被这样利用的。"赵铭的声音突然变得悲伤，"吴老狗接近他，获取了他的研究成果，然后...'它'组织处理了后续。"
"你有什么证据？"林悦强作镇定地问。
赵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U盘："这里面有你父亲去世前发给我的邮件。当时我是他最信任的学生。看看吧，然后决定要不要继续相信吴家。"
林悦接过U盘，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如果父亲真的留下了什么...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刚刚拿到确凿证据。"赵铭叹了口气，"林教授，我们都是学者，追求真相是我们的天职。我不想看你重蹈你父亲的覆辙。"
离开咖啡馆后，林悦直接回了公寓。她锁好门，拉上窗帘，才颤抖着将U盘插入电脑。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和几封扫描的邮件。她先点开了邮件——
"小赵：发现惊人内幕。吴家所谓'古籍收藏'实为盗墓所得，且与秦始皇长生实验直接相关。吴老狗试图收买我，但我已联系媒体。明日见报，真相将大白。——林"
最后一封邮件的发送时间是父亲"车祸"前一晚。
视频则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父亲站在路边等车，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加速冲向他...虽然画面不清晰，但驾驶座上那个戴帽子的侧影，确实与年轻时的吴老狗有几分相似。
林悦关上电脑，泪水无声滑落。一切都说得通了——吴二白接近她，就是为了确认她是否知道父亲的发现，是否掌握那些可能危及吴家的证据...
手机再次震动，是医院打来的。林悦深吸一口气才接听。
"林教授，吴先生醒了。"护士的声音传来，"他坚持要见您。"
林悦擦干眼泪："告诉他...我暂时没空。"
挂断电话，她开始疯狂地收拾行李。必须离开杭州，远离吴二白，远离这一切...但内心深处，一个小小的声音仍在质疑：那些共度的时光，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真的全是演戏吗？
天色渐暗，林悦决定第二天一早就乘飞机回北京。她煮了杯咖啡，准备通宵整理资料，确保带走所有重要研究。
门铃突然响起，林悦警觉地从猫眼望去——是王盟，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林教授，二爷让我给您送些吃的。"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他说您肯定又忘记吃饭了。"
这种时候还关心她吃没吃饭？林悦咬紧嘴唇，没有回应。
"东西放门口了。"王盟等了一会儿，无奈地说，"二爷还说...无论您做什么决定，他都理解。只希望您保护好自己。"
脚步声渐渐远去，林悦才轻轻打开门，将保温桶拿进来。里面是她最爱吃的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还有一张字条："照顾好自己。——二白"
熟悉的字迹让她的心一阵绞痛。她机械地吃着已经微凉的食物，思绪乱如麻。
夜深了，林悦终于抵挡不住疲惫，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迷糊中，她似乎听到阳台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但困意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刺眼的阳光将林悦唤醒。她揉着酸痛的脖子坐起身，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茶几上的资料被动过，U盘也不见了！
她跳起来检查整个公寓，发现阳台门锁被撬开，显然有人趁她熟睡时闯入。更可怕的是，贴身的背包也被翻过，那个装有核心资料的U盘不翼而飞。
"不..."林悦双腿发软，跪坐在地上。多年的研究成果，那些尚未公开的发现...全没了。
手机在这时响起，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她颤抖着接听。
"林教授。"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男声，"希望您睡得好。"
"你是谁？"林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您可以叫我史密斯先生。裘德考公司的代表。"对方轻笑一声，"感谢您的研究资料，非常... enlightening。"
林悦的心沉到谷底："你们偷走了我的研究！"
"借用，亲爱的，只是借用。"史密斯的声音变得冰冷，"不过我们还缺一点小东西——秦岭那个青铜盒子的地图部分。您知道的，就是标记其他六处'观星台'的那张。"
"休想！"林悦厉声道。
"哦，我觉得您会合作的。"史密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愉悦，"毕竟，我们这里有位您的...老朋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一个熟悉的痛苦呻吟——是张教授！林悦的导师，那位曾给她提供宝贵笔记的老学者。
"张教授？！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暂时没做什么。"史密斯轻松地说，"但如果您不配合...这样吧，中午12点，西湖边孤山公园的码头见。带上地图，换老人家一条命。别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您那位...吴先生。"
电话挂断了。林悦呆坐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她没有完整的地图——那部分资料一直在吴二白手中。但现在张教授因她卷入危险，她必须做点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悦最终决定独自赴约。她写了一张纸条塞在枕头下，简单说明了情况。如果她没能回来...至少有人知道该找谁算账。
孤山公园游人如织，本该是个安全的公共场所。但码头位于公园较偏僻的一角，这个时间几乎没人。林悦站在约定的地点，警惕地观察四周。
"准时，很好。"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子从树后走出，身边跟着两个亚裔保镖，"我是史密斯。"
"张教授在哪？"林悦直截了当地问。
史密斯做了个手势，其中一个保镖拿出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张教授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看起来受了伤但意识清醒。
"地图呢？"史密斯反问。
"先放人。"林悦强硬地说。
史密斯笑了："林教授，您没资格讨价还价。"他向前一步，"我猜您根本没带地图来，对吧？没关系，我们早有准备。"
他突然抓住林悦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您本人就是最好的筹码。吴二白会为了您交出任何东西。"
林悦奋力挣扎，但另一个保镖已经上前，用一块带有甜味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她的视线迅速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史密斯得意的笑脸...
意识渐渐回归时，林悦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金属椅子上，身处一个昏暗的仓库。对面坐着伤痕累累的张教授，老人看到她醒来，眼中闪过愧疚。
"对不起...小林..."他虚弱地说，"他们利用我引你上钩..."
"不是您的错。"林悦轻声安慰，同时悄悄测试绳索的松紧度，"您还好吗？"
"老骨头还撑得住..."张教授咳嗽几声，"但他们...他们给二白发了消息...要用你交换地图和...和那个盒子..."
林悦的心一沉。吴二白会来吗？在她那样决绝地离开后？即使他来了，也是为了那些珍贵的考古发现，而非她本人...
仓库门突然打开，史密斯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进来："啊，我们的客人醒了！"他俯身捏住林悦的下巴，"刚刚收到回复，您那位吴先生非常...配合。交易时间定在今晚八点，钱塘江边的废弃造船厂。"
林悦别过脸去："他不会真的带你们想要的东西来。"
"哦，我相信他会的。"史密斯冷笑，"毕竟，我们发去的视频里，您看起来那么...脆弱。"
视频？林悦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架设的摄像机。她突然明白了——裘德考不仅要地图和青铜盒子，还要羞辱吴二白，录下他屈服的样子。
时间缓慢流逝。林悦尝试了各种方法松动绳索，但都无济于事。史密斯的人每隔一会儿就来检查，确保他们无法逃脱。
夜幕降临时，林悦和张教授被蒙上眼睛，带上了一辆车。颠簸了约半小时后，他们被带到一个充满海腥味的地方——应该是那个废弃造船厂。
"准备摄像机！"史密斯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我们的'贵客'马上就到。"
林悦的眼罩被取下，她眨了眨适应光线。这是一个巨大的废弃船坞，四周堆满了生锈的设备和零件。她和张教授被绑在中央的立柱上，周围站着六七个武装人员。史密斯正在调试一台摄像机，对准入口方向。
"你知道吗，"史密斯突然对林悦说，"我们最初只是想买你的研究。但赵铭坚持说你不会合作...看来他是对的。"
"赵铭？"林悦震惊地瞪大眼睛，"他和你们是一伙的？"
"当然。"史密斯笑了，"那个U盘里的'证据'全是他伪造的。包括那段所谓的'监控录像'——技术部门花了两周时间才做得那么逼真。"
林悦如遭雷击。所以父亲的信和车祸视频都是假的？吴二白和裘德考的照片也是伪造的？她竟然被如此拙劣的把戏骗了...
"为什么？"她声音发抖，"为什么要离间我和吴二白？"
"因为你是他的弱点。"史密斯检查着手枪，"吴二白向来无懈可击，直到...他遇见了你。"
这句话在林悦心中激起巨大的回响。吴二白真的在乎她？不是作为研究伙伴，不是作为调查线索，而是...作为林悦本人？
远处传来引擎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入口。一辆黑色越野车缓缓驶入，停在二十米开外。车门打开，吴二白独自走下车，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箱。
即使隔着这么远，林悦也能看出他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伤势中完全恢复。但他站得笔直，目光如炬地扫视全场，在看到林悦的瞬间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
"史密斯先生。"吴二白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我按约定来了。放人。"
史密斯示意手下上前搜身，确认吴二白没有携带武器后，才笑着说："东西呢？"
吴二白举起金属箱："地图和青铜盒子都在这里。先放人。"
"你以为我是傻子？"史密斯冷笑，"把箱子打开，让我验货。"
吴二白缓缓蹲下，将箱子放在地上，输入密码打开。林悦看到里面确实是那些珍贵的考古资料，心不由得一紧——他真的带来了...
史密斯检查后满意地点头："很好。现在..."他突然拔出手枪对准张教授，"我们改主意了。你可以带走林教授，但老头子得留下。我们还有些...问题要问他。"
"不！"林悦挣扎着，"要带就带我们一起走！"
吴二白的表情变得异常冰冷："我们约定的是两人都释放。"
"约定变了。"史密斯咧嘴一笑，"要么拿着你的箱子滚蛋，要么带女人走。选吧，吴先生。"
整个船坞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林悦屏住呼吸，看着吴二白——他会怎么选择？珍贵的考古发现，还是两个无辜的人质？
吴二白缓缓站直身体，眼神变得锐利如刀："我选...第三种方案。"
话音刚落，船坞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响起几声闷响和重物倒地的声音。林悦感到有人迅速解开她的绳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别怕，是我。"
"吴二白？"她不敢相信，"你怎么——"
"嘘，还没结束。"他拉着她蹲下，"黑瞎子在救张教授。我们必须——"
一声枪响划破黑暗，紧接着是史密斯的怒吼："拦住他们！"
混乱中，吴二白将林悦护在身下，带着她向一个隐蔽的出口移动。借着月光，林悦看到黑瞎子已经救下张教授，正与几个歹徒搏斗。
"箱子！"史密斯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别让他们带走箱子！"
更多的枪声响起。吴二白突然身体一僵，林悦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她的衣袖。
"你中弹了！"她惊恐地低呼。
"没事...快走..."吴二白咬牙坚持，推着她继续前进。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出口时，史密斯突然从阴影中冲出，手枪直指林悦："贱人！"
枪口火光闪现，但预期的疼痛并未到来——吴二白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她，自己却被第二颗子弹击中胸口，重重倒在地上。
"不！！"林悦扑到他身边，泪水模糊了视线。
史密斯冷笑着走近，枪口对准吴二白的头部："真是感人。可惜——"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弩箭突然从他胸口穿出。史密斯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染血的箭头，缓缓倒地。在他身后，王盟手持弩弓，脸色冷峻。
"清场了，二爷。"黑瞎子的声音传来，"张教授安全，已经送上车。"
吴二白想说什么，却咳出一口血。林悦撕下自己的衣袖，拼命按压他胸口的伤口："坚持住...求求你..."
"林悦..."吴二白艰难地抬起手，轻触她的脸颊，"对不起...没能...早点告诉你...真相..."
"别说了，保存体力！"林悦的泪水滴在他苍白的脸上，"救护车马上就到..."
吴二白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睛缓缓闭上。林悦抱着他，在黑夜中无声地哭泣，直到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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