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

2004年5月12日，潘小宁的十四岁生日蛋糕上插着"1"和"4"两根数字蜡烛。简宁第三次看表时，门铃响了。小宁飞奔去开门，却只收到一束满天星和一张字迹歪扭的卡片："爸爸要去救人"。

"他又骗人！"小宁把花摔在地上，紫色花瓣散落一地。简宁蹲下身，在花束底部摸到个硬物——潘子的军牌，边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

电话在此时响起。吴邪的声音带着哭腔："简阿姨，潘子他...三叔在巴乃失踪了..."

简宁握紧军牌，上面还带着潘子的体温。她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潘子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她家门口，手里拎着个粉色礼盒。

"给小宁的生日礼物。"他眼睛亮得吓人，"提前给。"

简宁当时没接："后天亲自送来。"

潘子笑了，右脸的疤痕在楼道灯下显得格外狰狞："这次可能真要食言了。"他放下礼盒转身就走，军靴在积水里踩出深深浅浅的脚印。

此刻简宁颤抖着拆开礼盒，里面是条银项链，吊坠做成铜钱形状，边缘刻着小小的一行字："给我勇往直前的姑娘"。

项链下面压着本存折，余额足够小宁读到博士。最后一页粘着张照片：年轻的潘子抱着婴儿时期的女儿，男人笨拙的姿势里透着小心翼翼，婴儿的小手攥着他残缺的食指。

小宁夺过照片冲进卧室，摔门声震得窗框嗡嗡作响。简宁拨通潘子电话，听到的却是吴邪的惊呼："阿姨快看新闻！"

电视里正在播报突发新闻：广西巴乃发生山体滑坡，疑似有盗墓团伙被困。镜头扫过救援现场，简宁一眼认出那个浑身是血还在徒手挖石头的背影——潘子的迷彩服后背上，用红线绣着歪歪扭扭的"宁"字。

三天后，简宁在湘雅医院特殊病房见到了潘子。男人左腿打着石膏，右手缠着渗血的绷带，正对着手机吼："放屁！三爷肯定还在古楼里！"

抬头看见简宁，潘子瞬间哑火。两人隔着呼吸机对视，简宁突然发现他鬓角全白了，像落了层雪。

"小宁的生日..."

"张家古楼的地图。"简宁打断他，从包里甩出一叠资料，"我爸当年参加医疗队时绘制的。"

潘子瞳孔骤缩——那些发黄的图纸上，赫然标记着古楼机关的破解方法。他伸手去够，输液架轰然倒地。

"条件是带我一起去。"简宁踩住图纸，"否则我现在就举报盗墓团伙。"

病房外，吴邪和张起灵交换了个眼神。张起灵默默抽出黑金古刀，在门框上刻了道深深的横线——这是他在七星鲁王宫学到的卦象，大凶。

启程那日，潘子把简宁锁在了家里。防盗门关上的瞬间，小宁突然从卧室冲出来，把铜钱项链砸在他背上："你死了我也不戴！"

潘子弯腰捡起项链，指腹摩挲着女儿刻在背面的字："骗子爸爸"。晨光中，他往简宁枕下塞了封信，信封上是当兵时练就的漂亮楷书："致吾爱"。

信纸只有一行字："这次真不骗你，等我回来开小卖部。"落款处按着个血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