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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

综:盗笔同人文

意识像是沉在冰冷浑浊的水底,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左臂撕裂般的剧痛和全身骨头散架般的酸软拖拽回去。光怪陆离的碎片在黑暗中翻滚——狰狞的虫口、喷溅的粘液、绝对死寂的黑暗,还有……一盏摇曳的琉璃灯,和灯下那张明艳却冷漠的脸。

黎簇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息着。

不是墓穴的阴冷,也不是马车上的颠簸。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暖香。

天光从雕花窗棂透进来,已是白日。

他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陈设依旧精致,但比之前那间厢房更显素净。左臂被重新包扎过,厚厚的纱布下传来清凉的刺痛感,骨头似乎也被正位固定了。身上的血污被清理干净,换上了一套柔软的白色中衣。

一动,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酸痛,尤其是左臂,哪怕最轻微的移动都牵扯着神经。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端着药碗的侍女低着头走进来,见到他醒了,似乎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药碗,快步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

纳兰明月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少了几分正式,多了些居家的慵懒,发髻松松挽着,只簪了一根素银簪子。阳光透过窗纱,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与她此刻脸上那种近乎淡漠的平静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她走到床前,目光落在黎簇脸上,扫过他因为失血和疼痛而依旧苍白的嘴唇,以及那双因为警惕而骤然缩紧的瞳孔。

“烧退了。”她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骨头裂了,静养半个月。期间伤口不能沾水,按时换药。”

她拿起桌上那碗浓黑的药汁,递到他面前:“喝了。”

命令的口吻,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黎簇靠着床头,没动。他看着她,又看看那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他不喜欢这种完全被掌控的感觉,像个需要人喂药的婴孩。每一次接受她的“给予”,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又套上一道无形的枷锁。

“不苦。”纳兰明月似乎看穿了他的抗拒,补了一句,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加了甘草。”

黎簇依旧没动,眼神里的戒备像一层坚冰。

纳兰明月举着药碗,等了几息。见他毫无反应,她也不坚持,随手将药碗放回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磕碰响。

“随你。”她淡淡道,“废了手臂,下次下地,死的更快。”

这句话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黎簇最敏感的地方。他猛地抬眼瞪她,眼底的血色瞬间弥漫上来。她总是知道用什么话来戳他最痛处。

纳兰明月却不再看他,转身走到窗边的梳妆台前坐下。那台子很大,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妆奁、首饰盒,琳琅满目,在日光下闪烁着珠光宝气。

她打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里面是各色丝线、绣针、还有几件做到一半的绣品。她拈起一根细小的银针,穿上一根红色的丝线,开始低头绣一方帕子。动作娴静优雅,指尖翻飞,与这房间里尚未散尽的血腥气和药味格格不入。

黎簇靠在床头,看着她专注侧影,阳光勾勒着她纤细的脖颈和低垂的睫毛。这副岁月静好的画面,与他记忆中墓穴里的狰狞、马车上的狼狈形成了尖锐的对比,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是皇族,是这座深宅大院的主人,可以坐在阳光下刺绣,也可以面无表情地踏入阴森墓穴,查看那些诡异的变化。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连带着昨夜黑暗中那盏琉璃灯带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感,又开始在他心底蠕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年轻男子清朗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

“明月妹妹!你可算回来了!前几日我来,总说你去庄子上散心了,害我好等!”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宝蓝色锦袍、头戴玉冠的年轻公子已笑着走了进来。他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面容俊朗,眉眼间带着一股养尊处优的飞扬之气,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他一进门,目光就直接落在了窗边刺绣的纳兰明月身上,笑容殷勤热切,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博尔济吉特少爷。”纳兰明月放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疏离而礼貌的微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自然是来看妹妹你的风!”博尔济吉特笑得爽朗,自顾自地在离她不远的圆凳上坐下,“前儿个我得了一对上好的辽东海东青,神骏非凡,想着妹妹定然喜欢,特地送来给你瞧瞧!”

他说着,示意身后小厮捧上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

纳兰明月笑容不变,语气依旧淡淡的:“少爷有心了。只是我近来对些花鸟鱼虫没什么兴致,怕是辜负了少爷的美意。”

博尔济吉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无妨无妨!妹妹不喜欢,我再寻别的稀罕物事来!”他的目光这时才仿佛不经意地扫过房间,终于落在了床上的黎簇身上。

那目光瞬间变了。

从刚才的热切殷勤,瞬间转为毫不掩饰的审视、轻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他上下打量着黎簇苍白病态的脸、裹着纱布的手臂、以及那身明显是下人养伤时才穿的白色中衣,眉头皱了起来。

“明月妹妹,这位是……?”他拖长了语调,带着明显的质疑,“府上新来的奴才?怎么安置在妹妹的院子里养伤?这般不懂规矩,冲撞了妹妹如何是好?”

黎簇的脊背瞬间绷直了,像一张拉满的弓。他迎着那道充满鄙夷的目光,眼底的暴戾之气几乎要压制不住。奴才?冲撞?

纳兰明月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一下:“我捡回来的。碍着少爷的事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却让博尔济吉特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捡回来的?”他声音拔高了些,带着难以置信的讥讽,“妹妹这心善的毛病可得改改!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府里带!瞧这模样,怕是来历不清不楚,别是什么江洋大盗或者逃奴,平白给府上惹来麻烦!”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抽在黎簇的神经上。他攥紧了右拳,指节捏得发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种想要扑上去撕碎对方的冲动在血液里疯狂叫嚣。

纳兰明月终于抬起眼,看向博尔济吉特。她的目光很平静,甚至唇角还带着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但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

“博尔济吉特少爷,”她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我的院子,我捡回来的人,该怎么安置,是否惹麻烦,似乎……还轮不到少爷你来过问。”

她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奎叔,”她扬声唤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送客。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别什么人都放进来,扰我清净。”

奎叔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着博尔济吉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少爷,请。”

博尔济吉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显然没料到纳兰明月会如此直接、甚至可说是毫不留情面地赶他走。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纳兰明月那冰冷的目光和奎叔无声的压迫下,最终只是狠狠瞪了床上的黎簇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窗外细微的风声,和纳兰明月重新拿起绣针的轻微声响。

黎簇依旧紧绷着身体,胸口剧烈起伏,博尔济吉特那些侮辱性的话语还在他耳边回荡,混合着昨夜濒死的恐惧和此刻的屈辱,像毒液一样腐蚀着他的理智。

他死死盯着纳兰明月的背影。

她为什么……要替他说话?是为了维护她自己的权威,还是……

纳兰明月仿佛感受到了他灼人的视线,手中的针线停顿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阳光里:

“狗咬你,你会趴下去咬狗吗?”

黎簇猛地一怔。

“养狗,”她继续说着,指尖的银针闪过一道冷光,“是为了让它去咬人,不是让它被无关紧要的野狗分了心神。”

她微微侧过头,阳光照亮她一半脸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和利用。

“把药喝了。”她最后说道,语气不容置疑,“养好伤,你才有用。”

黎簇看着桌上那碗已经微凉的、浓黑的药汁,又看看她重新专注于刺绣的侧影。

一股冰冷的寒意,比墓穴的阴冷更刺骨,缓缓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原来如此。

他缓缓伸出手,端起了那碗药。

碗沿冰凉。

他仰起头,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咽下的不仅是药,还有某种更加坚硬和冰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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