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教地下实验室的通风管道狭窄得令人窒息。
帛娅如液体阴影般在其中穿行，每前进几米就要停下来确认方向。
朴灿烈给的地图显示，核心实验室就在正下方，但守卫数量比预期多了三倍。
一个转弯后，通风口栅栏透出刺眼的紫光。帛娅悄无声息地滑到出口处，透过缝隙向下窥视。
眼前的景象让她深受震撼——数十个透明培养舱排列成行，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昏迷的人体，他们的锁骨处闪烁着微弱的光明印记。
更可怕的是中央那台机器，正从几个"成熟"的印记中提取金色颗粒，注入到她见过的那种紫色药剂中。
哈拿亚"加快进度，大祭司明天就要验收。"
熟悉的声音让帛娅浑身僵硬。哈拿亚穿着明日教的红纹黑袍，正在监督操作员工作，
哈拿亚"特别是这批'圣徒'的印记，必须达到标准浓度。"
帛娅简直难以置信——哈拿亚竟然是明日教的人！
那么他在幻月教就是...间谍？还是说...
她的思绪被一阵警报声打断。
下方实验室突然红灯闪烁，一个操作员大喊——
路人甲"7号样本暴走了！"
所有人员冲向最角落的培养舱。
帛娅趁机撬开通风口，像一滴墨水般落在地面阴影处。
她迅速闪到主控台前，插入朴灿烈准备的记忆水晶，开始下载数据。
进度条缓慢爬升：30%...45%...
突然，一个刺耳的警告弹出：「检测到异常DNA，匹配结果：帛拉，堕天使序列」。
帛娅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实验室的警报系统突然全功率启动。
她猛回头，正好对上哈拿亚震惊的双眼。
哈拿亚"真神的叛徒！"
哈拿亚的脸扭曲成狰狞的面具，
哈拿亚"抓住她！"
哈拿亚"她的DNA比这些残次品珍贵万倍！"
守卫们从四面八方涌来。
帛娅迅速拔出黑曜石匕首，阴影在刀刃上流动。
第一个冲上来的守卫被她一个影步绕到身后，匕首柄重击后颈放倒。第二个则被突然延伸的影子缠住双脚。
哈拿亚"你以为就你有新能力吗？"
哈拿亚突然扯开黑袍，露出胸口——那里有一个与帛娅极为相似的印记，只是完全漆黑，
哈拿亚"可惜，大祭司赐予了我真正的力量！"
他双手一挥，数道黑刺从地面突起，直取帛娅要害。
帛娅勉强闪避，还是被擦伤了手臂。
更糟的是，她的影子能力突然变得不稳定，身体在实体与虚影之间闪烁。
哈拿亚"怎么了？"
哈拿亚"控制不住新能力？"
哈拿亚讥笑着逼近，
哈拿亚"边伯贤那半吊子当然教不好学生。"
帛娅咬牙稳住身形，突然注意到哈拿亚每次使用能力时，胸口的印记都会剧烈收缩——那是他的弱点！
她佯装踉跄，在哈拿亚得意地伸手抓她时，突然暴起，匕首直刺他胸口印记。
哈拿亚"啊！"
哈拿亚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但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渗出黑色雾气，
哈拿亚"贱人！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哈拿亚"吴世勋早就被幻月教控制了，他的意识正在被大主教蚕食！"
这个消息重锤般击中帛娅的胸口。她分神的刹那，哈拿亚突然喷出一口黑雾，直扑她面门。
帛娅急退，却还是吸入了一些——瞬间，她的肺部如同灌入岩浆，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
哈拿亚"特殊为你准备的毒药，"
哈拿亚喘息着爬起来，
哈拿亚"只对光暗同体者有效...乖乖投降，也许大祭司会饶你一命。"
帛娅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她强撑着不倒下。记忆水晶已经下载到85%，她必须争取时间。
黑曜石耳钉在掌心发烫——边伯贤的求救信号，但她不能现在用...
帛娅"为什么？"
她嘶哑地问，假装虚弱地跪倒，
帛娅"为什么要背叛幻月教？"
哈拿亚大笑——
哈拿亚"背叛？"
哈拿亚"愚蠢的帛娅，从来就没有两个教派！"
他得意地张开双臂，
哈拿亚"幻月与明日，光明与黑暗，都是大祭司的棋子！我们只是在筛选最完美的容器——"
他的话被突然爆炸的显示屏打断。
记忆水晶完成了下载，自动启动了朴灿烈设置的干扰程序。
帛娅用尽最后力气，将水晶抛向通风口——厄毗的身影一闪而过，精准地接住了它。
哈拿亚"你做了什么！"
哈拿亚暴怒，黑刺如暴雨般射向通风口，但为时已晚。他转向奄奄一息的帛娅，
哈拿亚"至少还能拿你交差..."
帛娅捏碎了耳钉。
整个实验室的阴影突然暴动，像活物般缠绕上每一个守卫的四肢。哈拿亚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反过来掐住自己的脖子。
哈拿亚"不...这不可能...边伯贤怎么能..."
边伯贤"或许我比你想象中更在乎她也说不准。"
边伯贤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下一刻，他如鬼魅般从帛娅的影子里升起，红眼在黑暗中如血月般骇人。
哈拿亚踉跄后退：
哈拿亚"你不能！大祭司说已经禁止你干涉实验体—"
边伯贤一挥手，哈拿亚像破布娃娃般飞出去撞在墙上，
边伯贤"告诉你的主子。"
他弯腰抱起已经半昏迷的帛娅，
边伯贤"这个灵魂，是我的。"
空间扭曲，两人消失在阴影中。
最后时刻，帛娅看到哈拿亚挣扎着爬起来，胸口的黑色印记正在疯狂蠕动...变形...最后竟隐约呈现出与她相似的灰金色。
——————
暗影城堡的黑水晶室内，帛娅在剧痛中辗转反侧。
朴灿烈按住她不断实体化又虚化的手臂，额头渗出冷汗：
朴灿烈"毒素在破坏光暗平衡！必须立刻中和！"
边伯贤在一旁焦躁地踱步——
边伯贤"普通解毒剂没用，这是专门针对双生印记的毒药！"
朴灿烈"那就用非常手段！"
朴灿烈猛地抬头，
朴灿烈"灵魂链接...你能暂时稳定她的暗影面吗？"
边伯贤僵住了——
边伯贤"那意味着我会看到她的全部记忆...感受她的所有情感。"
朴灿烈"没时间矫情了！"
朴灿烈怒吼，厄毗也竖起身体发出威胁的嘶声，
朴灿烈"她都快要死了！"
边伯贤的表情变得复杂。他缓缓走到床边，看着痛苦挣扎的帛娅。
边伯贤"你听到了？这将比赤身裸体更赤裸..."
帛娅艰难地点头，嘴唇已经泛紫——
帛娅"做...吧..."
边伯贤深吸一口气，双手捧住帛娅的脸。他的眼睛由红转黑，再变成与帛娅印记相同的灰金色——
边伯贤"以暗影之名，灵魂暂融。"
一道黑光从两人接触点爆发。边伯贤的身体剧烈颤抖，表情瞬息万变——惊讶、愤怒、嫉妒、最后定格在某种苦涩的领悟上。
边伯贤"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边伯贤"你爱他...真的是爱他..."
朴灿烈趁机将一管金色药剂注入帛娅颈部。她的身体猛地弓起，印记爆发出耀眼光芒，然后逐渐稳定下来。
边伯贤如触电般松开手，踉跄后退几步，罕见地露出疲惫神态。
朴灿烈"稳定了，"
朴灿烈检查着生命体征，
朴灿烈"但需要至少一天才能恢复行动能力。"
帛娅虚弱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边伯贤复杂的表情。
堕天使避开了她的视线——
边伯贤"好好休息，小帛娅。"
边伯贤"你的...神之子还需要你。"
他转身欲走，帛娅却勉强抓住他的袖角，
帛娅"你看到了什么？"
边伯贤背对着她，肩膀微微绷紧，
边伯贤"看到你为了救他，宁愿喝下毒药；"
边伯贤"看到你在火刑台上，想的不是求生而是他的安全；"
边伯贤"看到你..."
他的声音罕见地哽咽了一下，
边伯贤"看到他第一次对你笑时，你心跳加速的样子。"
朴灿烈假装专注整理药剂，却始终无法顺利进行下一步。
帛娅无力地松开手，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边伯贤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
边伯贤"我早该明白的...有些事，即使轮回转世也不会改变。"
他苦笑着摇头，
边伯贤"好好养伤，明日教很快就会发现哈拿亚胸口的异常...那会引发一系列有趣的事。"
门关上后，朴灿烈才敢直视帛娅的眼睛，
朴灿烈"厄毗带回了记忆水晶，数据正在解析。你...做得很好。"
帛娅尝试微笑，却牵动了肺部伤口，轻咳几声，
帛娅"哈拿亚说...吴世勋正在被控制..."
朴灿烈握住她的手，
朴灿烈"我们会救他。但现在，你需要休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朴灿烈"边伯贤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对吴世勋..."
帛娅没有立即回答。窗外的星光透过黑水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久，她轻声，
帛娅"就像飞蛾扑火，哪怕我什么都清楚..."
朴灿烈轻轻点头，眼镜反射着微光，藏起了眼中的情绪，
朴灿烈"我明白了。"
他起身调整点滴速度，
朴灿烈"睡吧，我守着你。"
厄毗悄悄爬上床，将头轻轻搁在帛娅枕边，金黄色的蛇眼中满是不解。
帛娅抚摸着它冰凉的鳞片，在药物作用下慢慢沉入梦乡。
梦中，她看到吴世勋被锁在一个金色牢笼里，而牢笼的钥匙...正握在她自己手中。
与此同时，城堡最高的塔楼上，边伯贤独自站在月光下，手中把玩着一枚古老的银币——正面是天使，反面是恶魔，边缘刻着一行小字："选择即失去，爱即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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