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不灭

国际音乐盛典的邀请函烫得灼手。贺峻霖反复摩挲着烫金字体下方那行小字：「七缺一，终将散」，墨迹在指尖留下淡淡的青黑色。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收到类似讯息。

"又是恶作剧吧？"刘耀文凑过来，新染的银发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上次专辑签售不也收到过类似..."

排练室的镜子突然爆裂。

无数碎片如雨点般砸向地面，宋亚轩条件反射地扑倒刘耀文，玻璃渣在他们周围形成一道尖锐的包围圈。贺峻霖感到脸颊一凉，伸手摸到细微的血痕。

"没事吧？"马嘉祺第一个冲过来，却在看清地上的物品时僵在原地——

碎玻璃中躺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七个少年在训练室比着"7"的手势，但最中间的人脸被烧出了一个黑洞。

张真源弯腰拾起照片，手指微微发抖："这是...我们刚出道时的合影？"

"不对。"丁程鑫的声音异常冷静，"看背景墙的涂鸦。"

照片角落模糊可见"2024"的字样——那是三年后的未来。

严浩翔突然夺门而出，三分钟后拎着个浑身发抖的新助理进来："解释一下。你今早负责打扫这里。"

年轻助理的袖口被撸起，露出手腕上熟悉的月牙疤痕。贺峻霖倒吸一口冷气——和宋亚轩锁骨下的一模一样。

"我、我只是按吩咐..."助理结结巴巴地说着，突然翻出手机相册，"今早有人给我发消息，说如果在排练室找到老照片，就给我五万..."

照片上的短信发送者显示为「7」。

———

电梯里的空气凝固了。贺峻霖盯着严浩翔手中的邀请函——纽约舞蹈学院的合作邀请，日期赫然与他音乐剧首演重合。

"什么时候的事？"贺峻霖轻声问。

"昨晚收到的。"严浩翔没有看他，"还没来得及说。"

电梯停在28层，门开了又关，没人进出。贺峻霖看着电梯按钮上方闪烁的楼层数字，突然觉得那像倒计时。

"要去多久？"

"至少半年。"严浩翔终于转头看他，"你的音乐剧..."

"我会找替补钢琴师。"贺峻霖打断他，嘴角扬起勉强的弧度，"机会难得。"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僵硬的站姿，中间的空隙仿佛隔着一整个大洋。严浩翔的手指动了动，最终只是更紧地攥住了邀请函。

"那个新助理..."严浩翔换了个话题，"疤痕太像了。"

贺峻霖摸了摸自己锁骨——那里有一道相似的痕迹，是七年前那场风波留下的。当时他们都以为基因实验的阴影已经过去。

叮。电梯到达一楼。门开前，严浩翔突然按住关门键："如果我说不去了呢？"

贺峻霖怔住。阳光从电梯玻璃透进来，在严浩翔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想起三年前废弃工厂里那个为他挡下坠物的少年。

"去吧。"最终他轻声说，"我们都不是会为对方放弃梦想的人。"

这才是他们相爱的基础。

———

"这段编曲太自我了！"丁程鑫把耳机摔在控制台上，"粉丝要的是记忆点，不是实验音乐！"

马嘉祺沉默地重放刚才的段落，修长的手指在调音台上滑动，将人声部分突出："现在呢？"

"还是不够商业化。"丁程鑫摇头，"耀文的新电影主题曲需要更抓耳。"

"为什么一定要迎合市场？"马嘉祺突然提高音量，"我们成立工作室不就是为了做自己想做的音乐吗？"

会议室玻璃门外，工作人员假装没看见两位制作总监的争执。最近这样的场景越来越频繁——丁程鑫坚持商业价值，马嘉祺死守艺术底线。

"因为我们要养活整个团队！"丁程鑫拍桌而起，又突然捂住太阳穴跌坐回去。

马嘉祺立刻绕过桌子："又头痛了？"

"没事。"丁程鑫推开他伸来的手，匆忙将滑落的药瓶踢回抽屉下，"继续讨论编曲。"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那瓶神经抑制剂上——标签患者姓名被手指刻意抹糊，但依稀可辨"丁程淼"三个字。他的心脏狠狠一缩，想起三年前医院里那个昏迷不醒的身影。

"今天就到这里。"马嘉祺突然让步，"按你说的改。"

丁程鑫惊讶地抬头，对上马嘉祺复杂的眼神。两人之间突然横亘着七年来从未有过的距离感。

———

午夜的工作室只剩张真源一人。新歌《第七夜》的混音还差最后调整，他戴上耳机，突然听到一段陌生的和声——那是他们七年前未发布的demo版本，从未录入过系统。

"谁在那儿？"张真源猛地转身。

监控屏幕亮起，显示录音室空无一人。但音轨波形图清晰地显示着实时输入信号。他颤抖着手点开声音来源定位——信号竟来自严浩翔舞蹈学校的地下室。

更诡异的是，当他打开工作室的监控回放，画面显示午夜零点整，所有设备自动开启，播放起那段尘封的demo。而镜面反射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操控台前操作，身形酷似...

"不可能..."张真源放大画面，那个身影转头瞬间，露出戴着口罩的半张脸——右眼下方有颗泪痣。

赵铭。七年前就应该死在废弃工厂的人。

电脑突然蓝屏，红色大字逐个浮现：「第七人回来了」

———

刘耀文冲进浴室时，宋亚轩正对着镜子发呆。锁骨下的月牙疤痕在蒸汽中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看这个！"刘耀文举起手机，屏幕上是电影节提名名单，"他们把你和我分到最佳男主和男配！"

按照惯例，同一部电影的男主男配提名往往会刻意避开情侣档，以防投票分流。但这次评委会却反常地将《七重浪》的两位男主角拆开竞争。

"故意的吧？"宋亚轩苦笑，"反正我又不可能赢。"

"谁说的！"刘耀文从背后抱住他，"你的表演..."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镜中映出宋亚轩锁骨疤痕上细微的纹路——那不是伤疤，而是一个极小的数字"7"，像是某种编码。

两人同时想起新助理手腕上的"疤痕"。

"明天去医院检查。"刘耀文声音发紧，"立刻，马上。"

宋亚轩突然转身抓住他的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练习生选拔赛。"

"不。"宋亚轩的眼神变得陌生，"是在医院。你父母车祸那天，你抱着我说'别怕'。"

刘耀文如遭雷击——他父母健在，从未出过车祸。

窗外，一轮新月被乌云遮蔽。某个戴着黑色手套的身影在Seven Lights工作室门口放下第七支白玫瑰，花茎上缠着的纸条写着：「第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