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扎的灯火在暮色中摇曳,空气里混杂着香料、烤饼的香气和一种压抑的兴奋。
荧、派蒙、扎瓦夏、艾尔海森、赛诺、迪希雅、提纳里,还有拉赫曼手下几个最机敏的汉子,像几滴汇入河流的水,悄然融入这喧闹却安全的角落。
妮露刚结束一场练习,额角还带着细汗,看到他们凝重的神色,轻盈地走了过来。
“旅行者?扎瓦夏先生?还有…大家?”妮露清澈的眼眸扫过众人,敏锐地捕捉到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吗?”她压低了声音。
荧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眸在灯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沉静。“妮露,我们要去智慧宫,把纳西妲救出来。”
妮露猛地捂住了嘴,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不是恐惧,而是纯粹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的敬佩。“你们…你们真的要去?”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听说过教令院的守卫…那太危险了!但是…”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纤细的腰背,眼中绽放出坚定的光芒,“你们是我见过最勇敢的须弥人!为了小草神大人…请让我也出一份力!我…我能做什么?”
荧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心中微暖。赛诺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的舞台,你的舞蹈,本身就是力量。我们需要一个信号,一个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信号,在智慧宫大门前。”
妮露立刻明白了,她用力点头,双手交叠在胸前:“我明白了!当你们需要的时候,我的舞步,就是点燃希望的火种!我会跳,一直跳到所有人都看见!”
“识藏日”的阴影笼罩着须弥城。教令院内部灯火通明,巨大的虚空终端主控室一片忙碌。
阿扎尔站在中央控制台前,志得意满地看着屏幕上流淌的数据洪流。今天是虚空同步更新、吸纳新知识的日子,也是他计划中,为造神伟业奠定最终基石的关键时刻。
“大贤者,”一个负责监控的学者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关于大风纪官赛诺的行踪…虚空的预测出现了…异常。”
“异常?”阿扎尔头也不回,语气满是不耐烦。
“是的。虚空无法精确预测他的路径和行为细节。唯一能确认的最终结果指向是…”学者顿了一下,“…他最终会出现在您面前,与您当面对质。预测的确定性…高达99.7%。”
阿扎尔嗤笑一声,转过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当面对质?就凭他?一个即将被彻底剥夺职权的孤家寡人?虚空的预测有时也会被强烈的个体意志干扰。赛诺的顽固不化,大概就是这点干扰的源头。他若敢来,不过是自投罗网,正好让风纪官系统彻底改换门庭!无需在意。”
他挥了挥手,仿佛拂去一粒尘埃。
“还有,”学者补充道,“虚空同样预测,数日前被流放的妙论派学者扎瓦夏,也会在今日返回教令院范围。”
“扎瓦夏?”阿扎尔眉头微皱,旋即又舒展开,“一个被榨干了价值的弃子,大概是走投无路想回来祈求宽恕?哼,不足为虑。盯着点就行。”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控制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卫兵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大贤者!发现目标!艾尔海森、还有那个流放的扎瓦夏,还有…还有那个旅行者和她的飞行物,他们出现在教令院主厅!”
“什么?!”阿扎尔眼中精光爆射,快步走到监控屏幕前。只见主厅的监控画面里,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站在前方,他身后站着荧和派蒙,以及一个看起来有些畏缩、穿着学者旧袍的扎瓦夏。荧的手似乎被反剪着,派蒙焦急地在她身边飞来飞去。
阿扎尔盯着画面,嘴角慢慢勾起一丝了然于胸的、极其傲慢的冷笑:“呵…艾尔海森,这就是你最后的挣扎吗?真是…愚蠢得令人发笑!”他对着通讯器,声音传遍整个教令院,“卫兵!立刻包围主厅!拿下艾尔海森、扎瓦夏、旅行者及其同伙!艾尔海森,你以为牺牲掉这几个无足轻重的棋子,上演一出苦肉计,就能重新换取教令院的信任?就能洗刷你背叛的污点?痴心妄想!把他们全部押到我这里来!”
精锐卫兵迅速行动,如狼似虎地冲入主厅。艾尔海森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冷冷地看着包围上来的士兵。扎瓦夏则表现得惊恐万分,瑟瑟发抖。荧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被牢牢制住,派蒙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卫兵粗暴地搜身,很快从荧贴身的衣袋里搜出了那枚散发着冰冷压抑气息的罐装知识——正是艾尔海森准备的《艺术禁令》备份。
“哼,还带着这种东西?”阿扎尔看着卫兵呈上来的罐装知识,满脸不屑。他根本没心思细看,只当是艾尔海森计划里用来混淆视听或博取同情的道具。
“录入虚空!”他随手将罐装知识递给身边负责录入的学者,“正好,识藏日需要新的‘知识’来充实宝库,这份禁令,就当是艾尔海森‘赎罪’的第一份贡献吧。”他特意加重了“赎罪”二字,嘲讽地瞥了一眼被押解进来的艾尔海森。
学者不敢怠慢,立刻将罐装知识接入虚空终端的读取端口。幽蓝的光芒闪烁,数据流开始导入庞大的虚空系统。阿扎尔看都没看具体内容,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艾尔海森身上,享受着胜利者的快感。
“艾尔海森,”阿扎尔踱步到他面前,声音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施舍意味,“看在你识相地‘带回’了旅行者和扎瓦夏这份‘功劳’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流放沙漠,永世不得踏入须弥城半步!这是对你背叛的最大仁慈!”
就在阿扎尔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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